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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基于健脾益气通络的治则，对干燥综合征进行理论研究、临床研究、实验研究3个方面的探讨，表明健脾益气通络法能明显改善干燥综合征的症状、心肺功能，免疫学机制主要是健脾益气通络法对干燥综合征患者细胞因子及调节性T细胞的调控作用。
【关键词】 干燥综合征；健脾益气通络；新安医家；疗效；心肺功能；免疫学
doi：10.3969/j.issn.2095-4174.2014.12.001
Study on the Curative Effects on the Cardiopulmonary Functions and Immunology Mechanism of
Xin'an Method of Strengthening Spleen，Benefiting Qi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 in the
Treatment of Sj?gren's Syndrome
WANG Ya-li，LIU Jian，YANG Jia，FENG Yun-xia
【ABSTRACT】 Sj?gren's syndrome may invade the heart，lung，spleen，kidney，blood，joint and other organs.Xin'an method of strengthening spleen，benefiting qi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 is a method of strengthening spleen qi and promoting the circulation of blood and qi by way of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combined with drugs for dredging collaterals.Based on treating principle of strengthening spleen，benefiting qi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this paper is to discuss 3 aspects on sj?gren's syndrome：theoretical research，clinical research and experimental study，in order to prove that Xin'an method of strengthening spleen，benefiting qi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 can significantly improve sj?gren's syndrome and the cardiopulmonary functions.It's immunological mechanism is mainly the regulatory effects on cells factors and regulatory T cells in patients.
【Keywords】 sj?gren's syndrome；strengthening spleen，benefiting qi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xin'an medical；curative effect；cardiopulmonary function； immunology
干燥综合征（sj?gren's syndrome，SS）是一种主要累及外分泌腺体的慢性炎症性自身免疫病。本病临床有多系统的受累，属弥漫性结缔组织病，患者常以明显的口干、眼干、肤干、反复发作的腮腺肿大以及关节疼痛为主要临床表现[1]。原发性SS在我国人群中的患病率为0.3%～0.7%，多发于女性，男女之比为1∶9[2]。
中医学对本病的认识源自于《内经》中“燥胜则干”“燥者濡之”的描述。对于燥痹的病因病机，历代医家均有着不同的见解，《内经》谓：“阳明所至，为燥生，终为凉。”明·喻昌指出：“火热胜则金衰，则风炽，风能胜湿，热能耗液，转令阳实阴虚，故风火热之气，胜于水土而为燥。”清·石寿棠在《医原》中突出了燥证理论，认为：“天气主燥，地气主湿，寒搏则燥生，热烁则燥成。”清·沈目南立燥病专篇，论燥之病因病机为：“然燥气起于秋分以后，小雪以前，阳明燥金凉气司令，燥令必有凉气感人，肝木受邪而为燥也。”近代宋鹭冰将燥气病机分为内燥、外燥，指出：“外燥即秋月之燥气，可由燥伤肺卫演变为燥伤津血。均有不同程度的津干气燥，阴血亏乏。内燥病机，有生于热者，生于寒者，但总不外津液精血枯竭而为病。可分为燥伤肺气，燥伤津液，阴虚血燥，津枯肠燥，五脏内燥。”[3]赵剑锋等[4]认为，SS和脾的关系重大，培土健脾不失为一条治疗途径。刘健教授认为，SS主要是由津液化生与运行输布失常所致，而脾脏在津液的生成与输布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其病机与脾虚津亏有密切关系[5-6]。
1 新安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的依据
1.1 新安医学对燥痹的认识 新安医家认为，脾虚与痹病的病机、临床表现密切相关，正如汪机在《医学原理》中指出：“湿者……大要在乎理脾调中为本，扶得湿土健旺，只能分布水湿之气，为汗、为液、为津、为溺而出。”脾虚则水液运行输布失常，发为燥痹，《临证指南医案》载：“其实痹者，痹而不通之谓也。正气为邪所阻，脏腑经络不能畅达，皆由气血亏损，腠理疏豁。”清·程梁《引经证医》认为，盖由人之气血亏虚，邪气乘虚入客各经，因时而受，故痹由此而成也。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虚则气血乏源，气阴两虚，发为燥痹。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有云：“风寒湿三气合而为痹，然经年累月，外邪留着，气血皆伤，其化为败瘀凝痰，混处经络，盖有诸矣。”痹症日久，化瘀成痰，更加阻碍周身气血津液的运行，继发燥痹[7]。因此确立了SS健脾益气通络的治疗原则，其特点主要是以健脾为主，加以寒热辨证，分以清热健脾通络和温阳通脉健脾进行药物的加减。 1.2 新风胶囊的组成与方解 基于新安医学的理论探讨，刘健教授提出SS从脾论治的观点：健脾益气通络法——中成药新风胶囊+刘健教授自拟方。新风胶囊由黄芪、薏苡仁、雷公藤、蜈蚣组成，具有健脾益气、化湿通络的功效。
新风胶囊方中黄芪、薏苡仁为君药。黄芪具有健脾化湿、补气养血、利水消肿、除痹之功，乃补气诸药之最。气能生津，故能促进SS患者津液的增加。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黄芪的主要成分为黄芪皂苷、黄芪多糖等，具有保护血管内皮细胞、扩张血管、改善微循环的作用。黄芪皂苷Ⅳ对大鼠左室表现正性肌力作用，且对收缩和舒张功能均有改善作用，而不增加心肌耗氧。杨庆有等[8]认为，黄芪不仅可以改善心肌细胞的收缩功能，还可以改善其舒张功能。刘巨源等[9]研究发现，黄芪可明显降低肺纤维化模型大鼠过氧化物酶及羟脯氨酸含量，从而减少肺系数，改善肺泡炎及肺纤维化程度。
薏苡仁健脾利湿、舒筋除痹。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薏苡仁具有温和的镇痛抗炎作用。薏苡仁浸出物能抑制人中性粒细胞产生活性氧，并显著抑制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膜的甲基转移酶、磷脂酶A和前列腺素E分泌，能够降低心肌炎小鼠的血清心肌酶，提高超氧化物歧化酶含量，抑制心肌细胞的免疫病理损伤[10]。
雷公藤、蜈蚣为臣药。雷公藤功可祛风除湿，活血通络，消肿止痛，是一种具有免疫抑制、抗炎等作用的中药。现代药理研究表明，该药具有抗炎和免疫调节活性成分。药理和临床实验表明，雷公藤主要有效成分为生物碱、卫矛醇（即甜醇），雷公藤对免疫过程效应期有直接作用，可能有降低毛细血管通透性、抑制炎症浸润渗出、抑制或对抗各类炎症介质以及有抗凝、抗栓塞等减少组织损伤作用[11]。徐朝军等[12]研究发现，雷公藤甲素可以通过抑制血管紧张素Ⅱ（AngⅡ）诱导的心肌成纤维细胞增殖和α1型前胶原合成，从而抑制心肌纤维化。邱海波等[13]研究表明，雷公藤多苷可改善毛细血管通透性，明显缓解肺水肿和中性粒细胞浸润，从而对肺具有保护作用。
蜈蚣可通络止痛、祛风止痉、攻毒散结。实验证明，蜈蚣又作为一种异体蛋白，用于刺激人体产生非特异性抗体，从而提高人体的免疫力，扶助正气，增强祛邪散毒作用[14-15]。褚婕等[16]研究发现，蜈蚣可明显增加免疫器官胸腺和脾脏的重量，显著提高机体吞噬细胞的吞噬活性，并可以显著增强吞噬细胞Fc受体的作用，显示其具有明显改善机体免疫功能的作用。有研究表明，蜈蚣中含有的蜈蚣酸性蛋白能明显改善心肌细胞的变性坏死，从而改善心肌的收缩功能[17]。朱良春认为，蜈蚣既是祛邪药，又是具有一定增强体质作用的补药，其祛风化瘀、钻透剔邪、开瘀散结的作用，不仅能松弛气道、舒展肺络、改善循环、促进炎症的吸收，而且含有蛋白质、微量元素等丰富的营养物质，起到了寓攻、寓补、攻补兼施的作用，非一般植物药物所能及[18]。
综上所述，新风胶囊以中医药整体调节为基本原则，可获益气健脾、化湿通络之综合效用，并在多年临床应用中取得良好的疗效。临床观察发现该药能综合改善SS患者的局部及全身病变，即不仅改善患者口眼干燥的症状，而且改善气血亏虚症状，如疲倦乏力、面色无华、消瘦等；不仅改善患者脾虚湿盛症状，如纳差、便溏、泄泻、腹胀等，而且改善患者的理化指标，如ESR、CRP等，且未见毒副作用。临床研究表明，新风胶囊不仅可以提高SS的治疗有效率，提高患者生活质量，改善抑郁情绪、中医证候等，而且在改善实验室指标等方面亦取得不错的成效[19]。
1.3 证治方药 刘健教授认为，SS基本病机以脾虚为主，故治疗上以健脾益气为主，自拟方如下：玄参20 g、生地黄20 g、黄芪15 g、白术15 g、淮山药15 g、丹参15 g、茯苓15 g、麦冬10 g、五味子10 g、黄精15 g、陈皮15 g、薏苡仁30 g、甘草6 g。加减：关节疼痛，加威灵仙、豨莶草；气血
瘀滞，加鸡血藤、桃红；低热，加银柴胡、青蒿、地骨皮；睡眠不好，加酸枣仁、夜交藤。黄芪、薏苡仁、茯苓、山药、陈皮、甘草等共奏健脾益气之功，配合玄参、麦冬、生地黄加强增液润燥的效果。全方以健脾益气为核心，佐以养阴生津，并随症加减，体现中医对于SS辨证论治的优势[20]。
新安医家认为，燥痹的发生与脾虚的关系密切，故刘健教授在多年理论与临床实践的基础上，确立了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的原则，创立了中成药新风胶囊，并在临床实践中佐以中药复方，疗效
显著。
2 新安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的临床研究
2.1 临床疗效 有研究表明，新风胶囊治疗SS患者19例，临床治愈4例，显效6例，有效7例，无效2例，有效率为89.47%；且对实验室指标有明显的改善作用，治疗后血常规、尿常规、ESR、CRP、抗ANA谱、补体、免疫球蛋白、肝功能、肾功能、泪膜破碎时间等实验室指标均低于治疗前（P < 0.05），角膜荧光染色和唾液流率有明显改善，并可以明显降低各项中医证候积分[21-22]。
2.2 生活质量 SS虽很少导致患者直接死亡，但对患者的生活质量有明显影响。其生活质量明显低于正常对照组，且有半数患者伴有抑郁情绪。研究结果还显示，合并关节疼痛患者的生活质量积分低于无合并关节疼痛患者，合并抑郁情绪患者的生活质量积分低于无合并抑郁情绪患者[23]。
对于SS患者生活质量的下降以及实验室指标的变化，研究发现，新风胶囊虽然在改善部分实验室指标方面与白芍总苷胶囊作用相似；但在改善生活质量积分、中医症状积分、调节补体、调节蛋白、抑制炎症反应等方面，均优于白芍总苷胶囊，特别是对食纳的改善作用尤为突出，并且新风胶囊治疗组无药物不良反应[24]。
2.3 心肺功能 SS患者不仅有口干、眼干的局部临床症状，而且还会累及心肺等脏器。与正常对照组比较，SS患者心功能参数EF、E峰明显降低，A峰明显升高。心功能降低42例，占所有病例的75%，心功能异常率最高为EF，其次是E，A[25]。而与正常对照组比较，SS患者的FVC、FEV1、FEV1/FVC、PEF、MEF25～75、MEF50、MEF25明显降低（P < 0.05或P < 0.01）。其中肺功能降低45例患者，占所有病例的80.36%，肺功能异常率最高为FEF75，其次是FEF50、MVV、FEF25等。肺功能参数FVC、FEV1、FEV1/FVC、PEF、MEF25～75、MEF50、MEF25明显降低，肺功能参数中FEF25、FEF50、FEF75反映小气道的状态，FEV1、MMF、PEF反映通气功能，SS大鼠中FEV1、FEF25、FEF50、MMF降低，说明SS患者肺功能降低特点是以通气功能降低为主，伴有一定程度的小气道障碍[26]。 实验室研究发现，SS患者外周血CD4+BTLA+Tcell、CD8+BTLA+Tcell、血清BTLA及IL-10的表达明显降低，IL-17、ESR及hs-CRP明显升高。相关性分析表明，SS患者心肺功能参数变化与T细胞亚群BTLA表达呈正相关性；SS患者心功能参数中IVS与IgG呈正相关，E峰与IgG呈正相关，EF与病程、ESR呈负相关，与IL-17呈正相关；肺功能参数中FEV1与IL-17呈正相关，MEF25～75与IL-10呈显著正相关。说明SS患者出现心肺功能的变化与BTLA的表达下降及炎症因子有关。病情越重，疾病活动性越强，心肺功能下降越明显[25]。
新风胶囊可明显改善SS患者EF%、E峰；与治疗前比较，新风胶囊可明显改善SS患者FEV1、MEF50、MEF25及PEF；新风胶囊能明显升高CD3+BTLA+Tcell、CD4+BTLA+Tcell、血清BTLA、SOD、Hb及IL-10表达，能明显降低IL-17、ESR、
IgG、PLT及hs-CRP表达；且在升高CD4+BTLA+
Tcell、CD8+BTLA+Tcell、血清BTLA、SOD及降低ESR、hs-CRP和IgG、IgA、IgM方面，明显优于白芍总苷胶囊[25]。
3 新安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的实验研究
3.1 新风胶囊对SS大鼠饮水量、体质量及实验室指标的影响 通过大量的动物实验发现，给药30 d后，新风胶囊能够显著增加大鼠的体质量，同时降低饮水量，且作用优于白芍总苷组和羟氯喹组[27]。
在实验室指标方面，新风胶囊能够显著降低IL-17和TNF-α，升高IL-4、TGF-β1、IL-10（P < 0.05）；且大鼠体质量与IL-17和TNF-α呈负相关[28]。新风胶囊还能明显升高BTLA、CD4+CD25+Treg、CD4+CD25+FoxP3+Treg，降低HVEM。说明新风胶囊通过BTLA-HVEM信号途径，对T、B细胞的活化起负调节细胞因子网络而起到改善SS模型大鼠病变的作用[29]。
3.2 新风胶囊对SS大鼠心肺功能的影响 研究发现，与正常组相比，模型组心功能参数左房内径、左室内径、射血分数、E峰值明显降低（P < 0.05），
肺功能参数FEF25、FEF50、MMF明显降低
（P < 0.05）。新风胶囊组左室内径显著降低
（P < 0.01）、室间隔、FEF50明显升高（P < 0.05），FEF25、MMF显著升高（P < 0.01）。说明新风胶囊可以通过诸药的联合作用调节细胞免疫反应，发挥免疫抗炎作用，减少对心肺组织的损伤，从而改善心肺功能，同时通过BTLA-HVEM信号通路抑制T、B淋巴细胞增殖，调节细胞因子平衡，减轻心肺组织的损伤，从而改善SS大鼠心肺
功能[30]。
3.3 新风胶囊对SS大鼠颌下腺AQP1、AQP5、M3R，肺组织ERK1、TGF-β1及心肌组织Smad4、Smad7、TGF-β1影响 新风胶囊能够增加AQP1，AQP5和M3R在SS大鼠颌下腺中的表达，降低肺组织ERK1、TGF-β1积分，降低心肌组织TGF-β1的表达，升高Smad7的表达（P < 0.05），说明新风胶囊可以通过抑制心肌组织TGF-β1-Smad7信号通路和抑制肺组织ERK1-TGF-β1信号通路减少免疫复合物对心肺组织的损伤，改善大鼠的心肺功能[31]。
3.4 新风胶囊对SS大鼠颌下腺病理切片及其超微结构的影响 既往研究结果显示，新风胶囊可显著改善胸腺、脾脏及颌下腺淋巴细胞线粒体的肿胀、变性及嵴突病变，恢复和维持胸腺正常的结构和功能而调节T细胞免疫反应；通过调节恢复和维持脾脏正常结构和功能，从而调节细胞免疫反应[31-32]。
4 结语与展望
基于新安医家对燥痹的认识，刘健教授总结出的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在临床实验和动物实验中都获得了良好的疗效，新风胶囊对SS的疗效与白芍总苷相当，且能明显改善SS患者、大鼠的实验室指标，证明新风胶囊可以调节细胞免疫，从而改善临床症状和实验室指标。笔者希望通过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了解SS体液免疫的变化及新风胶囊对其的影响。
5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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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4-09-09；修回日期：2014-11-28
【关键词】 干燥综合征；健脾益气通络；新安医家；疗效；心肺功能；免疫学
doi：10.3969/j.issn.2095-4174.2014.12.001
Study on the Curative Effects on the Cardiopulmonary Functions and Immunology Mechanism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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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 Ya-li，LIU Jian，YANG Jia，FENG Yun-xia
【ABSTRACT】 Sj?gren's syndrome may invade the heart，lung，spleen，kidney，blood，joint and other organs.Xin'an method of strengthening spleen，benefiting qi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 is a method of strengthening spleen qi and promoting the circulation of blood and qi by way of syndrome differentiation combined with drugs for dredging collaterals.Based on treating principle of strengthening spleen，benefiting qi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this paper is to discuss 3 aspects on sj?gren's syndrome：theoretical research，clinical research and experimental study，in order to prove that Xin'an method of strengthening spleen，benefiting qi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 can significantly improve sj?gren's syndrome and the cardiopulmonary functions.It's immunological mechanism is mainly the regulatory effects on cells factors and regulatory T cells in patients.
【Keywords】 sj?gren's syndrome；strengthening spleen，benefiting qi and dredging collaterals；xin'an medical；curative effect；cardiopulmonary function； immunology
干燥综合征（sj?gren's syndrome，SS）是一种主要累及外分泌腺体的慢性炎症性自身免疫病。本病临床有多系统的受累，属弥漫性结缔组织病，患者常以明显的口干、眼干、肤干、反复发作的腮腺肿大以及关节疼痛为主要临床表现[1]。原发性SS在我国人群中的患病率为0.3%～0.7%，多发于女性，男女之比为1∶9[2]。
中医学对本病的认识源自于《内经》中“燥胜则干”“燥者濡之”的描述。对于燥痹的病因病机，历代医家均有着不同的见解，《内经》谓：“阳明所至，为燥生，终为凉。”明·喻昌指出：“火热胜则金衰，则风炽，风能胜湿，热能耗液，转令阳实阴虚，故风火热之气，胜于水土而为燥。”清·石寿棠在《医原》中突出了燥证理论，认为：“天气主燥，地气主湿，寒搏则燥生，热烁则燥成。”清·沈目南立燥病专篇，论燥之病因病机为：“然燥气起于秋分以后，小雪以前，阳明燥金凉气司令，燥令必有凉气感人，肝木受邪而为燥也。”近代宋鹭冰将燥气病机分为内燥、外燥，指出：“外燥即秋月之燥气，可由燥伤肺卫演变为燥伤津血。均有不同程度的津干气燥，阴血亏乏。内燥病机，有生于热者，生于寒者，但总不外津液精血枯竭而为病。可分为燥伤肺气，燥伤津液，阴虚血燥，津枯肠燥，五脏内燥。”[3]赵剑锋等[4]认为，SS和脾的关系重大，培土健脾不失为一条治疗途径。刘健教授认为，SS主要是由津液化生与运行输布失常所致，而脾脏在津液的生成与输布中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其病机与脾虚津亏有密切关系[5-6]。
1 新安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的依据
1.1 新安医学对燥痹的认识 新安医家认为，脾虚与痹病的病机、临床表现密切相关，正如汪机在《医学原理》中指出：“湿者……大要在乎理脾调中为本，扶得湿土健旺，只能分布水湿之气，为汗、为液、为津、为溺而出。”脾虚则水液运行输布失常，发为燥痹，《临证指南医案》载：“其实痹者，痹而不通之谓也。正气为邪所阻，脏腑经络不能畅达，皆由气血亏损，腠理疏豁。”清·程梁《引经证医》认为，盖由人之气血亏虚，邪气乘虚入客各经，因时而受，故痹由此而成也。脾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脾虚则气血乏源，气阴两虚，发为燥痹。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有云：“风寒湿三气合而为痹，然经年累月，外邪留着，气血皆伤，其化为败瘀凝痰，混处经络，盖有诸矣。”痹症日久，化瘀成痰，更加阻碍周身气血津液的运行，继发燥痹[7]。因此确立了SS健脾益气通络的治疗原则，其特点主要是以健脾为主，加以寒热辨证，分以清热健脾通络和温阳通脉健脾进行药物的加减。 1.2 新风胶囊的组成与方解 基于新安医学的理论探讨，刘健教授提出SS从脾论治的观点：健脾益气通络法——中成药新风胶囊+刘健教授自拟方。新风胶囊由黄芪、薏苡仁、雷公藤、蜈蚣组成，具有健脾益气、化湿通络的功效。
新风胶囊方中黄芪、薏苡仁为君药。黄芪具有健脾化湿、补气养血、利水消肿、除痹之功，乃补气诸药之最。气能生津，故能促进SS患者津液的增加。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黄芪的主要成分为黄芪皂苷、黄芪多糖等，具有保护血管内皮细胞、扩张血管、改善微循环的作用。黄芪皂苷Ⅳ对大鼠左室表现正性肌力作用，且对收缩和舒张功能均有改善作用，而不增加心肌耗氧。杨庆有等[8]认为，黄芪不仅可以改善心肌细胞的收缩功能，还可以改善其舒张功能。刘巨源等[9]研究发现，黄芪可明显降低肺纤维化模型大鼠过氧化物酶及羟脯氨酸含量，从而减少肺系数，改善肺泡炎及肺纤维化程度。
薏苡仁健脾利湿、舒筋除痹。现代药理学研究表明，薏苡仁具有温和的镇痛抗炎作用。薏苡仁浸出物能抑制人中性粒细胞产生活性氧，并显著抑制中性粒细胞、淋巴细胞膜的甲基转移酶、磷脂酶A和前列腺素E分泌，能够降低心肌炎小鼠的血清心肌酶，提高超氧化物歧化酶含量，抑制心肌细胞的免疫病理损伤[10]。
雷公藤、蜈蚣为臣药。雷公藤功可祛风除湿，活血通络，消肿止痛，是一种具有免疫抑制、抗炎等作用的中药。现代药理研究表明，该药具有抗炎和免疫调节活性成分。药理和临床实验表明，雷公藤主要有效成分为生物碱、卫矛醇（即甜醇），雷公藤对免疫过程效应期有直接作用，可能有降低毛细血管通透性、抑制炎症浸润渗出、抑制或对抗各类炎症介质以及有抗凝、抗栓塞等减少组织损伤作用[11]。徐朝军等[12]研究发现，雷公藤甲素可以通过抑制血管紧张素Ⅱ（AngⅡ）诱导的心肌成纤维细胞增殖和α1型前胶原合成，从而抑制心肌纤维化。邱海波等[13]研究表明，雷公藤多苷可改善毛细血管通透性，明显缓解肺水肿和中性粒细胞浸润，从而对肺具有保护作用。
蜈蚣可通络止痛、祛风止痉、攻毒散结。实验证明，蜈蚣又作为一种异体蛋白，用于刺激人体产生非特异性抗体，从而提高人体的免疫力，扶助正气，增强祛邪散毒作用[14-15]。褚婕等[16]研究发现，蜈蚣可明显增加免疫器官胸腺和脾脏的重量，显著提高机体吞噬细胞的吞噬活性，并可以显著增强吞噬细胞Fc受体的作用，显示其具有明显改善机体免疫功能的作用。有研究表明，蜈蚣中含有的蜈蚣酸性蛋白能明显改善心肌细胞的变性坏死，从而改善心肌的收缩功能[17]。朱良春认为，蜈蚣既是祛邪药，又是具有一定增强体质作用的补药，其祛风化瘀、钻透剔邪、开瘀散结的作用，不仅能松弛气道、舒展肺络、改善循环、促进炎症的吸收，而且含有蛋白质、微量元素等丰富的营养物质，起到了寓攻、寓补、攻补兼施的作用，非一般植物药物所能及[18]。
综上所述，新风胶囊以中医药整体调节为基本原则，可获益气健脾、化湿通络之综合效用，并在多年临床应用中取得良好的疗效。临床观察发现该药能综合改善SS患者的局部及全身病变，即不仅改善患者口眼干燥的症状，而且改善气血亏虚症状，如疲倦乏力、面色无华、消瘦等；不仅改善患者脾虚湿盛症状，如纳差、便溏、泄泻、腹胀等，而且改善患者的理化指标，如ESR、CRP等，且未见毒副作用。临床研究表明，新风胶囊不仅可以提高SS的治疗有效率，提高患者生活质量，改善抑郁情绪、中医证候等，而且在改善实验室指标等方面亦取得不错的成效[19]。
1.3 证治方药 刘健教授认为，SS基本病机以脾虚为主，故治疗上以健脾益气为主，自拟方如下：玄参20 g、生地黄20 g、黄芪15 g、白术15 g、淮山药15 g、丹参15 g、茯苓15 g、麦冬10 g、五味子10 g、黄精15 g、陈皮15 g、薏苡仁30 g、甘草6 g。加减：关节疼痛，加威灵仙、豨莶草；气血
瘀滞，加鸡血藤、桃红；低热，加银柴胡、青蒿、地骨皮；睡眠不好，加酸枣仁、夜交藤。黄芪、薏苡仁、茯苓、山药、陈皮、甘草等共奏健脾益气之功，配合玄参、麦冬、生地黄加强增液润燥的效果。全方以健脾益气为核心，佐以养阴生津，并随症加减，体现中医对于SS辨证论治的优势[20]。
新安医家认为，燥痹的发生与脾虚的关系密切，故刘健教授在多年理论与临床实践的基础上，确立了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的原则，创立了中成药新风胶囊，并在临床实践中佐以中药复方，疗效
显著。
2 新安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的临床研究
2.1 临床疗效 有研究表明，新风胶囊治疗SS患者19例，临床治愈4例，显效6例，有效7例，无效2例，有效率为89.47%；且对实验室指标有明显的改善作用，治疗后血常规、尿常规、ESR、CRP、抗ANA谱、补体、免疫球蛋白、肝功能、肾功能、泪膜破碎时间等实验室指标均低于治疗前（P < 0.05），角膜荧光染色和唾液流率有明显改善，并可以明显降低各项中医证候积分[21-22]。
2.2 生活质量 SS虽很少导致患者直接死亡，但对患者的生活质量有明显影响。其生活质量明显低于正常对照组，且有半数患者伴有抑郁情绪。研究结果还显示，合并关节疼痛患者的生活质量积分低于无合并关节疼痛患者，合并抑郁情绪患者的生活质量积分低于无合并抑郁情绪患者[23]。
对于SS患者生活质量的下降以及实验室指标的变化，研究发现，新风胶囊虽然在改善部分实验室指标方面与白芍总苷胶囊作用相似；但在改善生活质量积分、中医症状积分、调节补体、调节蛋白、抑制炎症反应等方面，均优于白芍总苷胶囊，特别是对食纳的改善作用尤为突出，并且新风胶囊治疗组无药物不良反应[24]。
2.3 心肺功能 SS患者不仅有口干、眼干的局部临床症状，而且还会累及心肺等脏器。与正常对照组比较，SS患者心功能参数EF、E峰明显降低，A峰明显升高。心功能降低42例，占所有病例的75%，心功能异常率最高为EF，其次是E，A[25]。而与正常对照组比较，SS患者的FVC、FEV1、FEV1/FVC、PEF、MEF25～75、MEF50、MEF25明显降低（P < 0.05或P < 0.01）。其中肺功能降低45例患者，占所有病例的80.36%，肺功能异常率最高为FEF75，其次是FEF50、MVV、FEF25等。肺功能参数FVC、FEV1、FEV1/FVC、PEF、MEF25～75、MEF50、MEF25明显降低，肺功能参数中FEF25、FEF50、FEF75反映小气道的状态，FEV1、MMF、PEF反映通气功能，SS大鼠中FEV1、FEF25、FEF50、MMF降低，说明SS患者肺功能降低特点是以通气功能降低为主，伴有一定程度的小气道障碍[26]。 实验室研究发现，SS患者外周血CD4+BTLA+Tcell、CD8+BTLA+Tcell、血清BTLA及IL-10的表达明显降低，IL-17、ESR及hs-CRP明显升高。相关性分析表明，SS患者心肺功能参数变化与T细胞亚群BTLA表达呈正相关性；SS患者心功能参数中IVS与IgG呈正相关，E峰与IgG呈正相关，EF与病程、ESR呈负相关，与IL-17呈正相关；肺功能参数中FEV1与IL-17呈正相关，MEF25～75与IL-10呈显著正相关。说明SS患者出现心肺功能的变化与BTLA的表达下降及炎症因子有关。病情越重，疾病活动性越强，心肺功能下降越明显[25]。
新风胶囊可明显改善SS患者EF%、E峰；与治疗前比较，新风胶囊可明显改善SS患者FEV1、MEF50、MEF25及PEF；新风胶囊能明显升高CD3+BTLA+Tcell、CD4+BTLA+Tcell、血清BTLA、SOD、Hb及IL-10表达，能明显降低IL-17、ESR、
IgG、PLT及hs-CRP表达；且在升高CD4+BTLA+
Tcell、CD8+BTLA+Tcell、血清BTLA、SOD及降低ESR、hs-CRP和IgG、IgA、IgM方面，明显优于白芍总苷胶囊[25]。
3 新安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的实验研究
3.1 新风胶囊对SS大鼠饮水量、体质量及实验室指标的影响 通过大量的动物实验发现，给药30 d后，新风胶囊能够显著增加大鼠的体质量，同时降低饮水量，且作用优于白芍总苷组和羟氯喹组[27]。
在实验室指标方面，新风胶囊能够显著降低IL-17和TNF-α，升高IL-4、TGF-β1、IL-10（P < 0.05）；且大鼠体质量与IL-17和TNF-α呈负相关[28]。新风胶囊还能明显升高BTLA、CD4+CD25+Treg、CD4+CD25+FoxP3+Treg，降低HVEM。说明新风胶囊通过BTLA-HVEM信号途径，对T、B细胞的活化起负调节细胞因子网络而起到改善SS模型大鼠病变的作用[29]。
3.2 新风胶囊对SS大鼠心肺功能的影响 研究发现，与正常组相比，模型组心功能参数左房内径、左室内径、射血分数、E峰值明显降低（P < 0.05），
肺功能参数FEF25、FEF50、MMF明显降低
（P < 0.05）。新风胶囊组左室内径显著降低
（P < 0.01）、室间隔、FEF50明显升高（P < 0.05），FEF25、MMF显著升高（P < 0.01）。说明新风胶囊可以通过诸药的联合作用调节细胞免疫反应，发挥免疫抗炎作用，减少对心肺组织的损伤，从而改善心肺功能，同时通过BTLA-HVEM信号通路抑制T、B淋巴细胞增殖，调节细胞因子平衡，减轻心肺组织的损伤，从而改善SS大鼠心肺
功能[30]。
3.3 新风胶囊对SS大鼠颌下腺AQP1、AQP5、M3R，肺组织ERK1、TGF-β1及心肌组织Smad4、Smad7、TGF-β1影响 新风胶囊能够增加AQP1，AQP5和M3R在SS大鼠颌下腺中的表达，降低肺组织ERK1、TGF-β1积分，降低心肌组织TGF-β1的表达，升高Smad7的表达（P < 0.05），说明新风胶囊可以通过抑制心肌组织TGF-β1-Smad7信号通路和抑制肺组织ERK1-TGF-β1信号通路减少免疫复合物对心肺组织的损伤，改善大鼠的心肺功能[31]。
3.4 新风胶囊对SS大鼠颌下腺病理切片及其超微结构的影响 既往研究结果显示，新风胶囊可显著改善胸腺、脾脏及颌下腺淋巴细胞线粒体的肿胀、变性及嵴突病变，恢复和维持胸腺正常的结构和功能而调节T细胞免疫反应；通过调节恢复和维持脾脏正常结构和功能，从而调节细胞免疫反应[31-32]。
4 结语与展望
基于新安医家对燥痹的认识，刘健教授总结出的健脾益气通络法治疗SS在临床实验和动物实验中都获得了良好的疗效，新风胶囊对SS的疗效与白芍总苷相当，且能明显改善SS患者、大鼠的实验室指标，证明新风胶囊可以调节细胞免疫，从而改善临床症状和实验室指标。笔者希望通过未来的研究，可以进一步了解SS体液免疫的变化及新风胶囊对其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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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4-09-09；修回日期：2014-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