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恋多关照2(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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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期回顾:当红乐队主唱林天阳参加真人恋爱节目,再遇年少初恋,心动的他想要再续前缘,却发现代舒已经不认得他了!二人去日本录节目,林天阳与代舒在街头走散,慌乱之下,林天阳穿过人潮,一把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第二期
  1
  林天阳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再见到明薇会是什么情景,想过他们是不是会对坐在一个小小的、暖暖的屋子里,一人捧着一瓶草莓牛奶,把没见面的这些年里发生的所有事情细细地说给对方听。
  真的见到了,却和想象中全然不同。
  他们在日本录完节目后坐了同个航班回国,她坐在他的斜前方,自始至终没有回头跟他说话,戴着眼罩似乎是在补觉。
  阿迟问过他:“你们有好好聊聊吗?”
  他摇头,自己都困惑,这个叫代舒的女孩真的是曾经那个单纯快乐的小花花吗?
  也不是她拒绝交流,只是两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合适的时机谈那些“曾经”。
  林天阳不知道自己在明薇的世界里是怎样的存在,年少的玩伴?无疾而终的暧昧?
  还是像他那样,是最初的甜蜜苦恼,怦然心动。
  他盯着她的后脑勺,有几根毛躁的头发被靠椅磨得翘起来,他想帮她抚平,又怕扰她清眠。
  下飞机的时候他总算找到机会单独靠近她,他掏出手机来问她:“电话。”
  “你没有吗?”代舒挺诧异,“你的编导和经纪人应该都有吧。”
  “我想问你要,电话。”
  “1388……”
  林天阳敲下号码拨了过去,代舒手机响起来,屏幕亮的时候林天阳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你有我号码?”
  “嗯,问节目组要的。”
  “为什么……”
  “刚知道男嘉宾是你的时候想联系的,可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队长!走啦!”林天阳还想说什么,被拖着两个大箱子的唐哲打断。
  他把手机揣回去,期待地问她:“你会给我打电话吗?”
  “没事的话不会。”
  林天阳眼里的光黯下去,他又问:“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没事的话……”她看着他越来越明显的失望,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有事就找我吧。”
  唐哲已经走到他们身后,把林天阳的行李推给他:“回去再聊呗,在机场说什么啊?”
  代舒听了往出口方向走,林天阳扯了她胳膊一下:“我每天都有事。”
  “……”
  “你有什么事啊,哥?”唐哲瞎打聽。
  代舒不想被围观,她把口罩戴上点了点头:“好。”
  代舒回国以后先跟工作室的两个伙伴开了个小会,把去日本“考察”的情况说了说,化好妆就开始直播。
  直播内容是她把从日本带回来的那一箱子零食全都拆了试吃,和粉丝分享试吃心得,然后她根据大家的反馈情况找合作厂商推出类似的零食。
  本来是轻车熟路的工作,没想到她刚开直播房间就被挤爆了,好多顶着“临时XX”名号的人有节奏地刷“林嫂”,刷得代舒粟米条都吃不下去了。
  她喝了口果汁,喊小伙伴看看怎么回事,没等小伙伴查清楚,那些新来的粉丝就七嘴八舌地解释起来:“日本歌友会的前线发来节目路透图了!你们坐新干线还有爬山的照片都有!”
  代舒继续喝果汁压惊,结束直播以后她急吼吼地催同事:“快联系厂家,赶紧上新产品,原来的爆款也都加一倍产量,别断货!”
  “好的阿代!苟富贵勿相忘!”
  代舒笑着去把刚才反映比较好的几款零食记在本子上,写下口味改进建议,顺便把新款零食收纳盒的样子也给设计了。
  收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网店的销量果然涨了不少。
  她想起来林天阳说过再开直播的时候告诉他,他想“观摩”。
  也想起来他说的“每天都有事”。
  他的意思难道不是说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吗?怎么两天了都没什么消息呢?
  代舒猜不准林天阳的心思,他和从前的变化很大,原本那个不爱说话的温柔男人现在……既爱说话又不温柔。
  代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想起来在酒店大厅她仰着头被他挠了的情景,自己发愣地笑起来。
  林天阳回国后的行程依旧很忙,倒不是说连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只是他不想草率敷衍地问个早上、中午、晚上好,他想跟她好好聊聊。
  晚上有个商演,结束以后唐哲说想喝酒。几人眯着眼看他,看了一会儿让司机开车去了一家比较熟的酒吧。
  进了包厢点了酒,唐哲一言不发地就开始灌自己酒。
  其他人见怪不怪,陪着喝了一些。
  林天阳头有些晕,他扶着墙走进洗手间,洗了把脸。掏手机看时间的时候,他看到一条信息,代舒给他发的:“我今天开直播的时候有挺多你的粉丝来看了。”
  发送时间是两小时前。
  他们居然不知不觉喝到凌晨了。
  林天阳揉了揉太阳穴,酒精麻痹了他的思考,他没考虑这么晚了,还是给代舒回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能听得出来代舒的声音里有惊讶和惺忪,估计她睡得正香呢。
  “我们在千秋喝酒,唐哲失恋了。”
  “唔……不困吗?早点儿回家休息吧。”
  “你过来吗?阿迟说想跟你叙叙旧。”
  “这么晚了……”
  “是啊,这么晚了,你怕黑,别玩了,快睡吧。”林天阳说话有些咬舌头了,脸蹭到挂断键结束了对话。
  被林天阳半夜打扰的代舒既不高兴也不踏实,她以前也跟乐队一起出去喝过酒,只不过是他们喝,她看着。
  那时阿迟告诉她:“如果我们喝醉了你就自己打车回去,别管我们,男人喝醉了都不是人。”
  这个话她一直当成聚会准则,这么多年了不管多亲近的朋友醉了,她绝对不会热心搭手,怕把自己搭进去。   代舒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林天阳这通电话的含义,她想不通,他一直是个稳妥的人,从来不会说过分的话,提过分的要求。
  起码从前不会。
  代舒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套上衣服又抓起厚厚的披肩,她往导航里输了酒吧的名字,在路灯通明的夜色里疾驰。
  到酒吧门口的时候,代舒又给林天阳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半天,接起来的时候却是阿迟的声音,他大声跟她打招呼:“嗨!我是阿迟!”
  应该也是喝醉了。
  “阿迟哥,你们在哪个房间?”
  “房间……1208,坐电梯到12层,开门就是我们家!”
  “……”到家了啊。
  “小花花!你要来玩吗?”
  “不了,阿迟哥早点睡吧,晚安。”代舒落下车窗探头看了眼路对面的酒吧,依旧有脸上带着笑的男男女女相拥着从里面出来。
  啧啧,林天阳,出息了啊,还来这种地方喝酒,果然不是过当年一桶二锅头绕着桌子一人一口的穷日子了。
  她打了个喷嚏,裹紧身上的披肩,掉头开回自己家。
  洗完澡回屋的林天阳看见阿迟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他不爽地把人拖到地上:“回你屋睡去。”
  “不要,我要在这屋,唐哲肯定得絮叨一晚上,我不想听他讲话。”
  “不会,他醉得跟死猪似的,说不出话来,去回你屋睡。”林天阳对着往床上爬的阿迟蹬了一脚,不让他爬。
  阿迟“嘤嘤嘤”地爬起来往自己屋去了。
  林天阳太阳穴一炸一炸的,台灯都没关就迷糊了过去。半夜他觉得喉咙发干,起床喝水。
  桌子上有他的杯子和电热壶,睡前的时候阿迟烧了一壶热水,他有印象,应该可以直接喝。往杯子里倒满凉水,他闭着眼喝了一大口。
  呸,一口的茶叶沫。
  他把杯子移到灯下看,发现里面全是茶叶,大概是阿迟之前想泡茶喝。
  没有温度的冷水,泡不开的绿茶,还有大半夜突然清醒的男人。
  他翻手机,印证了自己确实给代舒打过电话的记忆,然后又发现了一个魔幻的事情,代舒也给他打过一分钟电话,他还接起来了。
  林天阳想了半天,丝毫没有印象。
  他在清晨五点十三分给代舒打电话,想确定自己有没有喝断片。
  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
  林天阳纳闷地问:“你睡觉都不开飞行模式吗?”
  代舒看了眼来电时间,大吼了聲:“林天阳!我要杀了你!”
  吼完她就挂断电话,并且听从他的建议开了飞行模式。
  林天阳闷闷地笑,电话都没声了也没从耳边移开。
  他想让她像从前那样对他撒娇对他笑,如果做不到,那他宁愿她对着他生气、抱怨甚至暴怒。
  总比她对他客套寒暄,像个陌生人一样好。
  呵呵,他怎么这么幼稚?
  2
  代舒两天没理林天阳,林天阳不觉得着急,反正节目组为了赶时间把第一期做出来,很快就约了新的录制时间。
  他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代舒见到他发现他有些黑眼圈,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行程太多没休息好,她问了句:“是不是挺累的?”
  “嗯,昨晚又有个商演。”他喝了口茶润嗓子,说着台本上的词,“好想找个地方睡一觉啊。”
  代舒把桌子上的摆饰推到一边,把他的杯子也拿开,空出些距离来:“你睡会儿吧,现在风大,等风小一点儿我们再出去。”
  林天阳依言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闭上眼:“我就睡半个小时,记得叫醒我。”
  他睡的时候代舒拿出手机来玩游戏,玩了一会儿她托着腮看林天阳,后来她自己也有些困,索性趴下和他对着睡觉。
  咖啡厅的音乐声很柔和,被包场封锁的屋子里坐了几个假装客人的工作人员,这么安静地过了快半个小时以后,终于有人忍不住朝他们俩看。
  小昭挠头,问跟过来探班的Mary:“他们不会真睡着了吧?”
  Mary捂着额头,觉得可能是真的:“你们不是有那个任务卡吗?快给他们,让他们醒醒。”
  摄像大哥举着任务卡递到桌边,这俩人睡得依旧香甜,摄像只好推了推两个人的胳膊,把人推醒了才后退一步继续拍。
  林天阳刚才睡得特别沉,甚至做了个简短的梦,看到代舒也一脸迷茫地抬起头时,他笑了下:“我们睡了多久啊?”
  代舒搓着眼睛摇了摇头:“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挺好的。”他拿起桌子上的任务卡,扫了一眼给代舒看,“说让我们去这个地方看房子。”
  “房子?什么房子?啊,我们的新房吗?”
  林天阳捂了下脸:“为什么听你说新房我觉得这么害羞呢?”
  “太快了对吧?”代舒把任务卡压在咖啡杯底下,“那我们当做没看见好了,你今天有什么计划?”
  林天阳把卡片抽出来,训代舒:“你知道现在房价多少钱一平吗?这么多钱你居然就压在杯子底下了,你傻吗?”
  导演在不远处喊话:“房租是你们自己出的!”
  林天阳听了把卡片又塞回去,拉代舒的手让她起来:“走吧,我带你去我们宿舍玩,阿迟他们都在家。”
  导演弱弱地挽留:“房租节目组跟你们对半分行不行?”
  “三七吧,我们三。”
  代舒仰头看着林天阳跟导演讨价还价,觉得挺稀奇的,他以前买东西从来不讲价的。
  终于定好了房租分摊比例,林天阳开车载代舒前往任务卡上的地址。见她看自己,他解释了一句:“砍价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哦。”
  进到新家才发现这房子“干净”得不像话,虽然是个精装修的房子,但是空荡荡的什么家具都没有。
  林天阳把屋里唯一的塑料板凳搬到代舒身边让她坐,自己在屋里溜达了一圈,叹了口气:“要不咱们去看看有没有那种拎包入住的房子吧,节目组太不靠谱了。”   代舒打开手机软件上的家具专区给林天阳看:“十一点之前下单的话下午就能送过来,咱们网上买呗,省心省钱。”
  说完了她自己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波广告走得硬不?”
  “一般硬。”林天阳蹲在她身边,手插在肚子前面的卫衣口袋里,指点江山,“先把大件买了,沙发、电视、床、乳胶垫子、棉被、锅具套装……”
  临近中午,代舒怕过了下单时间,她按着销量排行把东西都买得差不多了,这才觉得肚子饿。
  厨房的灶台倒是挺好,可惜没有锅碗瓢盆,林天阳打开备忘录把刚才没能下单的小东西都记下来,记了好几页。
  “北边有个农贸市场,咱们去把缺的东西买了吧,顺便把午饭也解决了。”
  代舒大学毕业以后直接住进了好友家里,并没有过搬家的经验,看林天阳似乎很靠谱的样子,她跟在他屁股后头出了门。
  大中午的,市场上人却不多,林天阳听代舒说饿了,先带她在市场附近的面馆吃饭,一人一大碗牛肉面,老板还送了一碟酱黄瓜。
  代舒把头发扎起来盘了个丸子头,林天阳盯了两秒,“嘎吱”咬了口酱黄瓜,夹了一大筷子面吸溜起来。
  代舒小声抱怨:“为什么要来吃面啊,吧唧嘴多不好。”
  “你吧唧嘴也可爱。”林天阳把筷子移到她碗上方,“能吃这么多吗?吃不完就给我。”
  代舒拨了三分之一的面,还有小青菜,拨到林天阳碗里。
  他看她,她低头看面,舀了勺汤喝。
  几年前的冬天,他们只吃得起红烧牛肉方便面的时候,在街边摊上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都跟过节似的。
  当时她的零花钱比他多很多,可她怕伤他自尊心,每次都让他付钱,然后借口播音老师说她偏胖需要节食,把一半面和肉都拨到他碗里。
  现在想想那时候也真傻,她跟他都傻,这么拙劣的谎言,她演得那么卖力,他信得那么彻底。
  关键那时候他们俩也没在谈恋爱啊,她干吗跟他妈似的对他那么好。
  代舒记得有时候她看他吃得香自己也馋,跟他分开以后,她会再偷偷地跑回去买个小份的吃。老板总是少给她面多给她几块牛肉,笑眯眯地问她:“小姑娘减肥呀?”
  吃了面,两人有了力气,开始照着清单扫货。
  先去买轻一些的洗洁用品,再买碗筷、铁盆什么的,林天阳两手提得满满的,有条不紊地把基础生活用品都置办齐全了。
  送货员打电话约了一下上门送货安装的时间,代舒看时间差不多了,喊林天阳往回走。
  路过一家卖鞋帽的店铺时,林天阳忽然停住。因为双手提着东西不方便指,他朝着帽架上扬了扬下巴,示意代舒拿过来看看。
  代舒顺着他的视线走过去,一眼就看见了两顶并排的鸭舌帽,一顶上面绣了棵三角形的树,另一顶上面是朵桃花。
  她拿起来在头上试戴了一下,还不错,就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是个中年妇女,不认识这两个“明星”,张嘴道:“卖50的,给你45吧。”
  代舒礼貌性地讲了讲价:“40行不行?”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林天阳问的,没等老板说话,林天阳先反驳了:“50,两个我们都要了。”
  “卖不了卖不了,成本都30呢。”老板把两顶帽子摆回原来的位置,不打算做他们的生意了。
  林天阳也不强求,胳膊碰碰代舒的肩膀让她走:“回家吧,安装的师傅该到了。”
  代舒回头望了一眼,那个老板并没有想追上来的意向,她小声跟林天阳嘀咕:“你杀价杀得太狠了吧?”
  “那个质量一般,50都给高了。”林天阳想起来她自己做饰品,“你们做过帽子吗?”
  “做过两次。”代舒明白了他的意思,大方地应承着,“回去给你做一个大树的,一个云朵的,一个太阳的。”
  “嗯,再做个小花的,不要桃花,要玫瑰,我喜欢玫瑰。”
  “……哦。”
  “你会画玫瑰吗?不会的话我画了给你打样,我画得很好看。”
  “那你画吧。”
  “图案用刺绣的吧,调节扣不要塑料的那种……”
  他俩一路商量着帽子的细节,到家时刚好送货的师傅跟他们一同坐电梯上楼。
  林天阳把东西放在厨房后,帮着师傅一起安装家电。代舒原本跟在后面看,后来跑去厨房烧水洗碗泡茶给师傅们喝。
  师傅们离开以后,林天阳又开始拆包裹,好在需要组装的大件都已经弄好了,剩下的只需要把堆在一起的家具们摆到合适的地方就行。
  林天阳把最后一摞纸壳盒子捆绑好放到楼道垃圾筒旁边之后,他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了,躺在刚买的沙发上歇神儿。
  代舒扫完地,拖着上午那个小塑料板凳到沙发旁边坐下,问林天阳晚上吃什么。
  林天阳懒懒地问:“你会做饭吗?”
  “會做一些,可是我们没有买菜。”
  “有米有鸡蛋有火腿,你煮个粥煎个蛋吧?”
  “你忙了那么半天,吃这个吃得饱吗?”
  “嗯,多煮点粥。”林天阳伸手在她头顶上揉了揉,“谢谢。”
  代舒听从他的吩咐去厨房做饭,厨房是开放式的,没有门,躺在沙发上的林天阳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
  小昭走到林天阳身边,让他到厨房去跟代舒互动,不要在这里躺尸。
  林天阳不太情愿地穿上鞋子往厨房走,说实话,如果不是电视柜那边站着一群工作人员拍拍拍,他早就贴过去了。
  他走到代舒身后,手撑在琉璃台上,她转身的时候自然而然地碰到他胸口。前面是灶台,代舒没法躲,只好一动不动地站着:“你不是想休息会儿吗,怎么过来了?”
  “来试菜。”
  “一个煎鸡蛋,一根煎香肠,有什么好试的?”
  “那我陪你聊聊天,不然咱俩又没有放送量了。”
  “有道理,我猜第一期节目大概三分之二都是邱天结婚的画面吧,我看了新闻拍的那些照片,场面特别大。记者问他为什么在联赛最后一场比赛结束后在球场上结婚,是因为要让俱乐部的兄弟和球迷们共同见证他们的爱情吗?他说:‘不是,因为国家队不同意。’代舒学着邱天痞痞的表情说那句前阵子特别火的词,把林天阳逗笑了。   “前年的时候,他们到日本比赛,我跟阿迟他们去看了,当时我们还在酒吧驻唱,也唱了很多夜场,攒了一点儿钱。那次比赛的票不是特别贵,我们四个人全都买了前排。”
  “哇,好看吗?”
  “这种比赛现场就像我们开演唱会一样,那种热情是让人失控的。我就记得他们每次进攻我们都热血沸腾,看完以后嗓子哑了好多天。”
  “邱天他们赢了吗?”
  “输了。”
  “啊……”
  “输了也很好看,那几年我们在日本其实混得并不好,连乐队的名字起的都是‘临时’,因为不确定是不是哪天这个乐队就解散了。摇滚和竞技比赛一样,都是一种态度,输赢并没那么重要。”
  “你为什么突然‘鸡汤’起来?”
  林天阳把手移开,掀开锅盖看里面的粥煮得怎么样了。
  “你在日本的时候会想家吗?”
  “会。”
  “现在呢?”
  摄像师就在离他们一步远的地方,林天阳拿出碗来,放在代舒头顶上,就看见代舒为了防止碗掉下去摔碎,僵直着脖子站着。
  像只大呆鹅。
  “还有你。”
  在日本的时候会想家,还有你。
  林天阳跟代舒收拾新家收拾到夜深,因为早晨的拍摄需要,两人晚上没有回家,留在了这里。
  摄像师和编导们去对面楼的快捷酒店小睡,约好集合时间是早上六点。
  Mary也提着林天阳的行李箱催他赶紧去睡一觉,林天阳看着后面落单的代舒,低声问Mary:“我可以跟代舒留在这里吗?”
  “你觉得呢?”
  “这不是我们新房吗?”
  代舒经过他俩身边,她歪头看了林天阳一眼,跟Mary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往门外走。
  “你等等。”林天阳扯着代舒卫衣的帽子,把人扯住。
  “林天阳!”Mary有些忍无可忍地吼了声。
  还没走尽的工作人员被这吼声镇住,都停住了脚步,纷纷扭头看向他们。
  林天阳揪着代舒不肯放手,气氛一度十分尴尬。Mary收住火气,朝导演笑了笑:“没事,大家都去休息吧,天阳睡旅馆会失眠,就在这边沙发眯一会儿就行。”
  导演“哦”了一声,催着其他人赶紧离开。
  代舒努力往后伸手去掰林天阳的手,欺负她没有经纪人是不是!
  屋子里渐渐只剩下他们三人,Mary把手臂一抱,虽然她没有林天阳高,却很有些凌人的气势:“林天阳,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好脾气的人?”
  “姐,这么晚了,你去睡吧,我跟她说说话。”
  代舒挣扎半天挣不开他,已经认命地自己转了个身面朝着他,帽子被他揪着,像个长耳兔一样软塌塌的,让她没有还手之力。
  “我不想和你说话,我想回去睡觉。”
  “外面风大,你在这里睡就行,屋里那么多摄像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我不要在这里睡。”
  “那一会儿说完话我送你回房睡。”
  “我不要和你聊。”
  “你害怕什么?”
  代舒抓狂地喊:“林!天!阳!”
  “说。”
  “放开我。”
  “放开你会跑。”
  “我不跑。”
  林天阳看了她几秒钟,松了手。
  只见她帽子都没落回原处,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蹿出去老远,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开门跑了。
  Mary觉得脑仁生疼,下巴上的痘都要冒出来了。她扶额:“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老鹰捉小鸡还是怎么着?拜托你们有话私底下聊,不要在工作时间瞎搞,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是不是觉得工作室捧你们不要钱,随便说说你们就红了?”
  林天阳看着缓缓闭合的防盗门,问Mary:“姐,你听说过无知者无畏吗?”
  “讲重点。”
  “我就是想得太多了,把我们的过去、现在、未来的种种可能都想透了,我才害怕,害怕到不敢跟她私下联系。刚才有那么多人壮胆,我想跟她聊聊,可是你看,她也不敢,她吓跑了。”
  Mary也有点儿害怕了,她就简简单单地接了个真人秀,想给乐队明年的巡演造造势,怎么就接到什么鬼初恋上了?而且林天阳现在跟魔怔了似的说些她听不懂也不想听懂的话,真打算不管不顾了?
  “姐,明天跟栏目组商量一下,我跟代舒不需要这么多人跟着磨合了,以后室内拍摄留两个摄像就够了,太多人影响情绪。”
  “影响什么情绪?这么多人在你都敢上手抱了,没人看着你是不是打算亲上去?”Mary现在很上火,特別想去楼下暴走吹吹冷风,她看着林天阳,看着他,更火了,“你脸红个什么鬼!你还真想亲呢!你给我按下去!按下去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只是你的工作伙伴!再整幺蛾子就换阿迟来演!”
  “……我不乱七八糟地想了。”林天阳乖乖认错,安抚住Mary的情绪。
  回宾馆的时候他却还是没按下去那些想法,他跟她确实没有名正言顺地谈过恋爱,可让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的,并不只是没说出口的暧昧的情愫。
  那年的平安夜,乐队在酒吧唱歌,赚了不少小费。
  明薇一直跟着他们在后台帮忙看包看衣服,等到散场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天黑又冷,几个人决定去撸串,钻进了塑料棚子搭的麻辣烫摊。
  明薇给乐队的所有成员都准备了礼物,给阿迟的围巾,给吉他手麦子的一大罐护手霜,给鼓手原平的手套,给他的是支手感很好的钢笔。
  几个男生没姑娘心细,什么礼物都没准备,他们只好一个个开始吹牛,说等以后发达了送她房子送她车,或者赞助她马尔代夫双人半日游什么的。
  他们畅谈着未来,不禁喝得就多了起来。
  阿迟掏钱塞给她,让她打车回住处休息,不要管他们这些醉酒的人。
  那时候已经开始飘小雪花了,林天阳意识还算清醒,他出门送她,陪她在路边等车。   雪花把两个人的脑袋都覆盖成白色,明薇打了个呵欠,问林天阳:“这么晚了会不会没有车了啊?”
  “那我送你回去吧,也没有很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事实证明,这不是个好主意。
  在飘雪路滑的深夜里步行二十分钟,鼻子、耳朵都像是要被冻下来一样。
  明薇揣着手蹦跶,不自觉地紧靠着林天阳取暖:“你冷吗?”
  “冷。”
  “我也是,怎么这么冷啊。”
  “因为下雪。”
  明薇无语,她仰头看高高的林天阳:“你还没说要送我什么礼物呢?”
  “空頭支票你也信?”
  “总比没有的强吧。”明薇细细数着其他人的承诺,算来算去自己说了个,“你给我买个钻石四件套吧,钻石王冠、钻石项链、钻石戒指还有钻石手环!”
  林天阳安静地笑,想象着她穿上那些东西得傻成啥样。
  偏偏明薇自己美得不行,她一个劲儿地旋转陶醉:“那我就会bling bling的,走到哪里都是万人瞩目!”
  他注意着她脚下的冰层怕她跌倒,都没觉得过了多久就送她到住处了。
  “好了我回去了,你走吧。”明薇朝他挥手,走两步发现他还在原地,她又跑回来,“你给我买吧?四件套。”
  “我觉得很土。”
  “哎呀你怎么这样!有钱了还不兴炫耀炫耀的嘛!给我买!”
  “换个实际点儿的,我这几天就给你买。”
  明薇手托着腮思考了一下,她眼珠子转了转,一副鬼机灵的样子:“哎。”
  “嗯?”
  “我长这么大还没跟人亲过呢,我亲你试试什么感觉,你别跟人说。”
  “啊?”
  明薇都没给他思考的时间,她灵活地跳起来揽住他脖子,在他嘴唇上重重地压了一会儿。
  也就几秒钟,她问他:“你有感觉吗?”
  “我的嘴唇,冻麻了。”
  “我也是,感觉像碰了一块冻豆腐。”
  “嗯……你为什么亲我?”
  明薇的脸冻得惨白,但好像又带着红,她支支吾吾地说了什么,林天阳没听清,好像是说怕阿迟嫌弃她没经验。
  真够扯淡的。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喜欢他。
  林天阳站在那里笑了半天,明薇什么时候离开的,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记不太清了。
  那晚过后他们依旧像平时那样相处,他当时还想过,如果明薇上大三的时候乐队还没有什么出息,他就放弃搞音乐,找一份稳定的工作陪在她身边。
  只是没想到不久后,明薇就不见了。
  可那个简单到没有感觉的吻,林天阳一直记在心里。
  林天阳比约定的时间还早半个小时就到新家等着,他去的时候化妆师已经在帮代舒化妆了,她的妆容很淡,看着让她小了几岁。
  更像他当初认识的那个女孩。
  她收拾好了穿着家居服躺到床上盖着被子睡觉,他穿着T恤和长运动裤在厨房煮麦片粥。他用小锅煮了几个鸡蛋,煮熟后拿凉水过了一遍,剥壳切瓣,滴上酱油。
  饭做好以后,林天阳进屋趴在床边轻声叫代舒起床,她迷糊了那么一会儿还真睡着了,醒了以后下意识地伸手推了一把自己面前的脸。
  林天阳握着她的手腕在她手指上“啾”了一口:“起来吃饭。”
  代舒把手缩回去,磨蹭了一会儿下了床,有些不自在。
  吃饭的时候林天阳说起另一对嘉宾的婚礼:“你喜欢邱天他们那种大场面的婚礼吗?要不要试试我们巡演的时候在舞台上结婚?”
  代舒疑惑地看他,是在给演唱会做宣传吗?
  “到时候让他们演奏《婚礼进行曲》,你从舞台中央的升降台慢慢升上来,戴着钻石王冠、钻石项链、钻石戒指,还有钻石手环。Blingbling的闪闪发光,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你觉得好吗?”
  代舒觉得一股酸意从鼻子直冲眼底,眼眶模糊了一瞬间。
  她吸了吸鼻子:“昨晚没关窗,有些流鼻涕。”
  林天阳抽了张纸巾递到她脸前:“擦擦。”
  “嗯。”她背对着他擦了下鼻子,恢复好情绪,“我不喜欢那么浮夸的样子。”
  “那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婚礼?”
  “我……我不告诉你。”
  林天阳托腮笑着看她:“嗯,那我慢慢想,总能想到的。”
  代舒不敢看他,她喝着甜腻腻的麦片粥,想让编导给她一个详细些的台本,她不知道该怎么演了。
  下期预告:林天阳每场演唱会必唱一首写给初恋的情歌,代舒不能暴露自己就是林天阳初恋这件事,还要根据台本去吃他“初恋”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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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的仙去给人世间留下无限怅然。  季羡林,国学泰斗、佛学大师、中国国宝,学贯中西,著作等身,桃李天下,质朴谦逊,实为知识分子楷模。  季老做学,涉猎广泛,且样样成功,精通梵文、巴利文、吐火罗文,开创北大东方文学系,季式散文行水流云。季老做人,能为刚入校的北大学子视为看门人,守着行李在校门口待了个把钟头;能专门撰文辞大师、辞泰斗、辞国宝,谦虚的都让人看不下去。  道家的至高境界是天人合一,学仿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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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雪,勾起了过去的记忆。  那段时光是新荷上莹莹闪亮的水珠,折射着美丽绚丽醉人的光彩,也承受这摇摇坠落的心颤,很高兴认识你,伴我走过青春的岁月。  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很大的雾,阳光穿过雾气照过来,朦朦胧胧的,洒在身上似乎很温暖,细细的朦朦的湿气扑面,睫毛伴着轻柔的水珠,清凉的感觉润到心底,“同学,你的书掉了,”一阵好听的声音在耳畔滑过,我一转身,刚好对上了你的眼睛,你的眸子里透着纯真,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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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关,古代著名雄关。地处固原东南,北连瓦亭土城,南接三关要塞,全长十二公里,六盘山脉横贯西侧,泾河缓缓东去。  清晨,伴着几声嘹亮的鸡鸣,夜幕上的星星稀疏了,却也金黄可爱,整个萧关古道沉寝在晨曦里。走在萧关古道上,看一轮红日从东方连绵起伏的山顶上冉冉升起,论时节,虽然已经农历二月了,但这里的春风依旧夹杂着刺骨的寒意,散发着六盘山麓中枯草的味道,身旁是高大的峰影,显得无比壮阔;把萧关古道烘托的更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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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作为古人居室之习见之物的“帘”,在唐宋词中频繁出现,这一物象除了为作品营造飘忽绵邈及幽深窈曲的审美意境外,更与作者的言情主旨紧密相联。因此,被频频拮取入词的帘、幕、帷、幌等物象,未必处处是实有之境,而是一个若有若无、虚实之间的概念化意象。这一意象为词人诉诸笔端的无外乎闺阁闲愁、离情别绪和伤逝之嗟三种情感。  [关键词]唐宋词、帘幕意象、言情  在我们惯常的思维中,“帘”即门帘,乃古人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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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文学史上,鲁迅是一位有着高度自觉的读者意识的作家。几乎是自弃医从文那天起,鲁迅就把“立人”当作自己全部思想和文学活动的逻辑起点与最终目的。这样的起点与目的,决定了先生格外看重文学作品的传播效应,特别关注文学作品给读者带来和留下了什么。而这样的看重和关注又通常体现在相辅相成的两个方面:一方面,他由衷希望文学作品犹如“东方的微光”“林中的响箭”“冬末的萌芽”,给人以鼓舞,使其成为“国民精神所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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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我爱你。”从小至今,从来没有一次对妈妈说这几个字,不是因为不爱妈妈,是因为不好意思。  还记得小的时候,经常会不由自主的说出来,“妈妈,我想你”,这种不由自主可能多出自于习惯和“交易”。因为很久没有见面了,习惯性地想。例如去外婆家待得腻了,一见到妈妈,就会说,“妈妈,我想你了”。或者因为想从妈妈那里得到好处。比如,妈妈给我买了包金丝猴糖,然后再问我想不想妈妈,我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想”。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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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哥哥姐姐们都是在寒冬腊月奏出乐章,但我,是在这烈日炎炎的夏季谱歌作曲。在这一浪漫的时间,去见我的爱人。  我们家族的族人都是白色的,听奶奶说是我们忘了本来颜色的缘故。但我忘却的不仅仅只是我的颜色,还有我出席世间的时间和本分。  太阳落下了山丘,萤火虫亮出点点星光,在充满诗意的夏季,你们飞舞着、飞舞着。你们的美,有一种说不出的深邃,但也许只有这种不可言喻的美丽,才足以吸引我等待两季,降临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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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是在一个名叫香炉山的小镇上度过的。  香炉山因境内有一山形似香炉而得名。香炉山象江西庐山一样,有一道绝美的风景吊水岩瀑布,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吊水岩一年四季飞瀑凌空,水花飞扬,喷珠泻玉,如梦如幻。  童年时我爱去嬉戏的那条小河就发源于吊水岩瀑布。  春光明媚,小河流水潺潺。我和三五个小伙伴提着撮箕,卷起裤脚下河去摸鱼、捉泥鳅。河水很浅,清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一会儿功夫,玻璃罐头瓶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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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是藏在人心里的一种无奈。都是命,三哥的口气越来越像大伯了。  大伯的无奈是自己没有读书。大伯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耕田耙地难不倒他,他便当上了生产队长。大伯最怕每天给社员记工分,暗地里把账本带回家让父亲教他。大伯悟出了读书重要,也悟出了读书能改变命运。  每次收工回家,大伯把那些哥哥们喊过来,磕着黄烟棍,拍着桌上的账本嚷嚷:狗崽子们,给我长点出息!还不赶快读书,想尝佝头晒背、仰头晒面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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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中惊醒那一刻,我发现自己正在经历衰老的过程,曾经澄澈透明的思绪伴随着无懈可击的睡眠被生活消磨解构,日子像沼泽,可以平静到让你踩在脚下,也可以将你吞噬到窒息。  从大学报到到现在,一共做过两个梦。  第一个好像是自己吃海鲜然后食物中毒,肚子痛的在人群中满地打滚,醒来之后胃口还是在自我消化,那种狼狈和尴尬感也在脸颊燃烧了一整天。急性胃炎,难怪梦里的疼痛那么逼真。  第二次是昨晚。梦里那天是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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