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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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语:
  有足够的理由让我们对张敏杰二十多年的绘画历程做一次回望。这么说是因为在当代画坛,很少有人像他那样保有着旺盛的创作力和艺术才能,他在版画、油画、雕塑、壁画四个艺术门类打通跨越,创作的作品足以构成一次饱满的展示,印证着张敏杰作为创作主题的精神自觉和具有的学术意义。
  确切的说,张敏杰的所有作品都是根据自己生命体验和视觉感受,寻找传统文化、地域文化与现代文化的切入点,试图通过生命意识和文化个性,用心灵触摸现实生活的质感,追寻一种流逝的生命遗痕,以显现其特有的人文价值。
  时?间:2012年5月
  地?点:杭州张敏杰工作室
  受访人:张敏杰
  采访人:孙艺萌
  SHMJ:个人经历对于艺术家的艺术创作而言至关重要,听说您是30多年前震惊世界的唐山大地震的幸存者,能否讲讲您曾经的那段经历。
  张敏杰:1976年7月28日唐山大地震的那场灾难仿佛是在昨日,当时我被压在瓦砾中4小时后被同事艰难救出,也永远失去了妹妹,我因胸椎11、12节骨折、头项8公分的外伤,在一周后被转移到石家庄医院疗伤,3个月后我出院回唐山,24万人没了我还活着。虽外伤痊愈,但内心的伤疤还在发炎,在生活中、在创作中这种感觉一直追随着我。当然,这场经历使我面对生活愈加豁达,在创作中追求生命在画面中的流动感。似乎在不自觉的状态中就形成了,当然这里的故事多可能是性格使然。
  SHMJ:您的故事多,就请讲讲您的故事吧。
  张敏杰:我不喜欢呆在没有一点声音的空间里。1966年,小学一年级“文革”开始,我穿行在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中,迷恋上面画的各种漫画,这可能是我入门绘画的启蒙吧。因为学校是省地质队直属小学,“文革”没停课。后来升入初中,我成了学校美术小组的骨干,在林彪摔死在蒙古温都尔汗事件中,我画了一套漫画有20幅张贴在教室外墙上,以“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大标题吸引了全校师生的眼光,获得了学校领导和美术指导李儒怀老师的赞赏。因爱唱歌,我同时又进入了学校文艺宣传队,丁锐老师还专门送我到唐山地区戏校学京剧。那个年代是样板戏的年代,我的代表作就是“沙家浜”里的郭建光,《智取威虎山》中的杨子荣。高中毕业,我第一个写出挑战书响应党的号召到农村去接收再教育。当然,绘画、唱歌成了我在农村的主要工作,不久被抽调到区“知青办”集训,后被区文工团选中当上了舞台美术工作者。唐山大地震前3个小时我还在赶画一场话剧的布景,不想地震永远地毁掉了它。因为宣传抗震救灾我画了十几幅宣传画,因为是文工团,我又成为了一名宣传重建家园的演员,演过话剧、评剧。我这个人爱冒险,在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上学的一次考察中,我孤身一人被提前来临的大雪堵在了四川甘孜黒达地区,山路断绝而不能回返。面对着两种选择:要么等到来年积雪融化后再出山,要么徒步走过海拨4200米的大雪山,穿过有猛兽的原始森林,到达山那边第一个有人烟名叫翁水的小村。我选择了后者,当我重负爬行到大雪山丫口时,看到顶峰外无垠的世界,我有一种征服感,面对在原始森林中脚踏枯叶沙沙声响的恐惧,当晚上8时远远望见村落的星星灯火顿时力量倍增。当我回到昆明才知道出游三个月,最后一个月因困住山野无音讯致使中央美术学院版画系系主任宋源文焦虑万分,已委托云南、四川省美协派人寻我已久……
  SHMJ:这是您人生的重要历练,这肯定对您的创作有着难以言说的作用。
  张敏杰:名言“用微笑面对残酷的人生”是我人生的座右铭。的确,当我无数次面对坎坷时,这些经历成了我回望人生的力量源泉。当然,后来就是接着各项好事接二连三地落在了我的头上。1989年“第一届中央美术学院声乐大奖赛”我获得了美声第一名,呵呵,评委徐冰、易英奖给我了一块石英钟表;1990年毕业创作石版画《石头寨系列》获日本第一届札幌国际版画双年展特别奖;1994年木版画《平原上的舞蹈》获日本大阪“第五届国际造型艺术三年展”大奖。那一年10月中旬,突如其来的日本电话让我措手不及,激动不已:高额的奖金,大阪关西国际机场中国驻日本大阪领事馆官员送上的花束,在颁奖现场面对各国记者的采访,回到国内后立即受到国家文化部副部长刘德有的接见《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的头版头条……自1990年——2000年10年间获得国际各项大展奖励10项,国内各项国家奖10项,真是验证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名言。
  SHMJ:在您看来,这句话的实际含义远非如此吧?
  张敏杰:的确,我很认同易英、殷双喜、邹跃进等艺评家对我作品的评论中一直提到的“生命意识的独特表达”,实际上,我们这一代人都有非凡的经历并有着对作品精神层面的追求,当然常规的创作模式造就了这批执着、努力的艺术家。那场生命在瞬间消失的阴影驱使着我不停的在作品中寻找一种我想要的东西,作品的“惯性”思维模式造就了患有通病的作品,这是我在创作中极力摆脱的。艺术创作的两个层面“技”与“艺”的完美结合是作品成功的关键,我做版画是通过印痕来体现出一种有别于直接绘制的间接性图像形式。我画油画是通过色彩造型语言体现出直接绘制的特殊美感;我做立体作品同样是利用材料语言传递出我的想法和追求。前者是从材料语言上讲此因素至关重要,它决定着视觉效果表达的成败。而先于材料之前,画者内心深处的艺术感悟是作品成功的重要前提,艺术创作与工匠不同,在这个属于精神层面的劳作中,需要一种形式与精神的创造力,当然没有精湛的“技”,“艺”也就无从谈起,我始终认为,优秀的艺术作品无画种的区别。虽然各种画种之间的差异使它们各具特色,但更重要的是“艺”自身,是艺术家精神性创造的尽情表现,好的作品是“技”融于艺术表现里而非炫耀或沉溺其中。
  SHMJ:您在中国美术学院负责壁画教学,那您除了版画、油画创作外,壁画也是您创作的重要内容了。
  张敏杰:当然,在画种或称之为材料在壁画教学中,所有画种在壁画形式中都是以材料语言存在的。当代壁画创作以其独到的艺术形式,或具象或写实、或抽象与意向、或硬性或软性材料,或绘制或印制材料显现出它的多元化。这里不难看出,油画、版画、中国画皆是壁画材料中的一部分,壁画作为依附于特定建筑空间环境中的视觉艺术,在室内、室外、天顶、地面上要求的材料自然有别。当然,作为与人类文明史同样久远的壁画发展至今,壁画创作有着它一套既陌生又规范的模式。1995年我在中国美术馆做个展时,时任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副主任的张世彦教授看到我的作品时称作品有着“特殊的壁画语言张力”,并邀我到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做了一场讲座并引起好评,看起来我早就与壁画结缘了。壁画讲究形式,而形式语言如同一件花衣服谁都可以穿,但如何穿的好就另当别论了。我喜欢在理性的控制下设计画面,以技术的偶然性努力超越具体的物象表面,尽量以理性地思维把潜藏的语言表现出来。坦白的说,我喜欢用思想去捕捉东西,将朦胧的感觉转化为清晰的图像。当然这些灵感可能就在茶余饭后。不同的材料在我需要时或是更能充分表达我的想法拿来所用。1990年后,我同时制作版画、油画、立体作品。负责壁画行政与教学之后,我的创作不自觉地进入一种专业的思考,而壁画特有的形式语言反过来影响着我的创作,进而引导我不断地“跨界”。   在几十年里,版画的石版、木版、丝网版成为我的主要手段,油画直接绘制的快感也令我每年都要有新作品,而壁画从小型到大型也做过多件。2009年我在接受浙江省重大历史题材创作任务时,创作了一幅与以往不同的大型木版作品,之所以选择元朝初年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来杭州后所述的精彩片段来创作,缘由有三:一则,杭州在公元六世纪已有木版雕刻印刷,至南宋已成为全国制版与印刷的中心,其刻印细致瑰丽,线条细如发丝,成为木版经典,至元明清始终繁盛至极。二则,明末清初大画家陈老莲的作品我最为钟爱,他生于诸暨,私塾求学于长河(距我工作室2公里之遥),创作鼎盛之期在杭州吴山与我近在咫尺。三则,20世纪初李叔同在杭州第一师范发起并组织的“乐石社”开创了现代版画之先河。作为身处杭州的版画之人情感深处一直有一个梦缘,那就是利用传统木刻形式作一幅解渴的大型黑白木刻。15世纪的德国艺术家丢勒的木刻作品是我难以忘怀的经典,2年前在美国费城博物馆看到的他那400cm×400cm的大型木刻时,好半天我都沉浸在难以言表的激动中。因此,这幅180cm×960cm的大型黑白木刻用掉了我两年时间。
  SHMJ:英语中“批评”的原意就是“标准”,十几年来许多批评家对您的作品关注有加,他们言论的关键词是否反映了您的真实想法?
  张敏杰:是的,如果批评家的理论和方法与画者的意念与想法相一致,那无疑画者的作品将得到较好地延伸,当然相悖或许能诱使画者发现另一种可能性。事实上,在某种程度上我们和批评家之间达到了和谐,我更希望看到批评家与我之意念有相悖之处。
  SHMJ:您十几年连续不断地参加国际大型展览,引起国际艺术界的关注,并有机会亲身体验了当代国际版画的发展趋势。作为一种参照,您觉得中国当代版画在国际潮流中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张敏杰:版画由于自身邮寄方便可大可小的优势,成了进行艺术探索和展示最活跃的领域。总的趋势看,国际版画一直集中体现在中性化和纯粹化的领域中。2009年3月我应邀参加了在美国芝加哥举行的美国年度版画大会,与会者3000余人盛况少见,一周百余场的演讲、几十次的技术表演,使1500平方米的交流与材料会场每日人流爆满。从3厘米的微型版画至百米长的大型制作,从原始的手工操作到即刻完成的铜版蚀刻全过程技术(包括涂防腐剂、绘制、酸腐蚀)着实令我吃惊。专注于抽象图示和写实为主题取向的作品,专注于主体感悟、超越物象规律的作品,专注于材料语言和技术研究成为国际版画发展的主流。当代中国版画随着不断与国际版画对话已形成了自己的语言体系,早已走过了对视觉经验和形式要素研究的初级阶段,引起了各国专家、学者对中国版画的高度关注。我想,当代中国版画作为国际版画艺苑中的一支主流队伍已为时不远。
  SHMJ:自1990年起您的作品不断地在国内外重大艺术展览中获奖:1994年《平原上的舞蹈NO.2》在日本大阪国际版画三年展上获大奖;2005年在日本神户兵库国际绘画艺术展中获得银奖;2009年在韩国首尔第15届首尔国际版画双年展中又获得银奖。这些不断获奖的作品说明了您在艺术创作中的成熟和突破。日本国立国际美术馆馆长木村重信在其著作《现代艺术论》中把您称作“一位民族性的画家”。在您的艺术创作历程中,几个重要阶段,是如何一步步跨越的?
  张敏杰:这是旧话了,当然亦是难以回答的问题。创作至今,按艺术评家所言我基本经历了三个阶段:一是80年代以感性化的牧歌式风情为语言追求。二是90年代以理性的超越与具象的形成。三是2000年以来以精神性符号与现实主义主题的直接感受为主要追求。九十年代以乡土文化的复杂内涵去表现一种情感和意志,在现实主义基础上追求形式语言而启用舞蹈形式化的设计,具有象征性而非关注舞蹈本身。大阪三年展评委,美国大都会博物馆21世纪馆馆长威廉姆斯言道“张的作品以形式创作的东方性语言让我感到了惊奇,能在7500件作品中夺得大奖,是作品精湛的技术将生命主题的精神性特征暴露无遗。”此时期以后,对精神层面的关注成为了我的首选,创作了《墙》系列。2000年后面对世界上发生的诸多问题,作品开始由生命本体的关注逐步融入对社会的关注。2004年我用了一年时间实践我的另一作品计划,整个作品由85cmX60cm大小的32幅画面组成并套印五色,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我喜欢不停的挑战自己带来的快感。当作品展示在日本兵库县立美术馆大厅中,那特殊的视觉感染力让我倍感欣慰。面对赞誉我在此又制定了新的计划和创作大型版画的欲望。我一直认为,版画的优势和特质是任何画种不能替代的。1991年当我的作品《石头寨NO.3》第一次获国际奖之后,在一种没有明确空间界定的创作理念中又创作了《城墙上下的舞蹈》系列,这种话语体系在10年中一直是我创作的主轴。当然,在不断地出国考察和比较性研究中,在冷静思考和回望后它逐渐促使着我的审美理想与艺术追求努力与时代同步。
  SHMJ:看您的作品总能感觉到一种气场内外的涌动,从《城墙上下的舞蹈》到《平原上的舞蹈》,从《游戏系列》到《无题系列》。您的创作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张敏杰:我的大脑里有许多想法,但苦于事物性工作较多实现的太少了,有时一个灵感来临,不论做什么要立即记录下来。我创作时要么听收音机,要么就是电视新闻的滚播,我不太喜欢呆在一点声音都没有的空间里,这可能是1989年我独自一人在远离人烟的雪山和原始森林里行走受惊后留下的毛病。当然收音机的故事和在电视的图像中同样能受启发而添加新的灵感。我基本是在“挤”出的空隙中创作而乐在其中。
  SHMJ:您在中国美术学院工作十几年,杭州给您的感觉如何?刚才送走的好像是一位日本客人。
  张敏杰:是的,你的眼力很准。作为一名北方人,我喜欢这里历史悠久、人文气息浓郁。在植被丰富的空间里,人们以一种低调内敛和温润的性格,使这座城市透露着雨西湖的朦胧美。刚才送走的日本朋友是有人托他给我带来了一瓶日本酒。我在日本有一位忘年交——山口雅三先生,他是一位版画家,1986年他时任长野县版画协会会长时,由于两国之间版画交流不断联络我们认识。他热情谦和,1994年我获奖赴大阪出席活动时,他邀请我到长野参观访问,随后,我们俩策划了中日版画BRIDGE展,连续举办了四届。两届在中国我来策划,两届在日本由山口雅三策划,随着友谊不断加深到后来我们彼此在书信往来中以父子相称,这段情谊使得我将女儿送去日本留学。女儿在日本的日子里,得到老人和夫人非常细心周到的关照,女儿去另外一个城市读书,每月都能收到山口寄来的日元和食品,连续6年不断。这期间我和夫人先后2次去日本探望,但遗憾的是,老人俏俏离我们而去。后来从夫人口中得知怕给我们添麻烦而未告知,在后来探望老人家舍时,看到山口先生生前贴的满满一墙我们俩人的交往书信,百感交集。刚才的日本酒,就是日本山口雅三夫人托人给我带来的新鲜乌梅酒,来,我们一同品尝品尝。   SHMJ:真是令人感动。这能拍一部电影了。听说您授课非常受学生欢迎,壁画教学从本科生到研究生,您是如何安排和教学的。
  张敏杰:教师职业,这个人类心灵工程师的责任时常提醒着我马虎不得。在本科生的教学上我负责第一工作室的创作课程,这些“90后”被称为“卡通一代”或“动漫一代”的学生,有些教师与他们真是难于谈得拢。他们性格雷同、没苦可吃,是崇高的理想和责任感皆无的个人中心主义者,因听烦了父辈的期待和长期炮轰式的理想主义教育,我们还是以“谆谆教诲”肯定行不通。在教学上,我喜欢从学生的兴趣出发,在对绘画本体的把握、修养、学识、阅历等诸多因素中找出对绘画的直觉悟性和艺术的敏感度。你讲大师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天顶壁画,要讲他做壁画四年前如何不情愿地接受又如何艰难的完成,将技术与材料溶在故事中,要将枯燥的课程编成故事讲给他们,有声有色。讲《梅杜萨之筏》一定讲契里柯英年早逝,为艺术如何用半年时间暗访幸存者,如何勾勒出4个阶段的草图,最终如何完成,这就将创作过程从自定选题、收集素材、构画草图、反复推敲草图、最终确定的全过程让其领悟。所以,在课件教学、范画教学、示范教学等课程中,我认为教师应具备理论家的才学,哲学家的思辩,表演家的魅力,画家的动手能力。对于研究生教学就需在兼容并包、中西合并多层面上给其下书单,让其多读书,并有机会让其多参加社会实践活动。不久前我们刚完成的近900平方米,700余人物的大型天顶壁画中,在课程允许的前提下让研究生参与了此项工作的全过程,因为壁画创作实际上是一个公共艺术工程。它是一种现代城市文化和艺术的总体概念,除了造型艺术之外、广告招贴、公共设施、景观园林、大众传媒、环境艺术、视频传播等实用艺术的合理掌握和运用,才能使经得起历史拷问的作品在公共空间中不败。历史上达芬奇、米开朗琪罗既是画家又是雕塑家、建筑家,从某种程度上看亦是科学家。我们所培养的学生虽不能如此,以及我们的这一理想虽不能如愿,但从实践的角度要让研究生深入到工程的每个层面;从与甲方谈合作到草图线稿的创作;从色彩稿的设计到与甲方设计稿的谈判;从线稿的放大到壁画的绘制;从作品包装箱的设计到天景画完成品的吊装。应该说,此项工程让学生学习和掌握了壁画创作的全过程,研究生阶段的课题研究成果使他们在面对公共壁画创作时能得心应手。
  SHMJ:最近看到了您2011年完成并由浙江美术出版社出版的版画组画《足迹》,作品从1921年到2011年建党历程的90个历史画面,场景宏大生动,令人感到很震动。请问您是怎样想起创作这样一套具有史诗性的作品呢?
  张敏杰:2010年我接到中国美术家协会关于创作建党90周年全国美术作品展览的邀请,从那时起,我就开始酝酿和构思。是单幅还是组画,是版画还是油画,经过大量的案头工作最后决定以版画组画的形式出现。作为我们这代人都有的一种历史情结,在思索中,似乎灵魂得到重新拯救。1921年至2011年,无数个光辉的足迹编织成了中国人的回忆,人们曾无数次打开这扇历史之门来打量着历史的背影,无论哪一个历史学家都曾希望客观地书写这部历史。然而,如此的众多事件却从未有画家用画笔去整体表现过,这一部起伏跌宕、比戏剧更具戏剧性的党史不得不令我们面对这一历史课题的创作而停笔思考。在面对无数个决定历史命运的瞬间,我一次次被感动。最终我利用建党90周年中,每年选一个重大历史事件组成90幅画面形式进行创作,以重大事件、重大活动、重大成就、重点人物为节点,用画笔将有限的、片段的、让人难以忘却的记忆慢慢地缝合起来。经过痛苦与快乐交织的折磨后作品最终完成,站在作品前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快感。
  SHMJ:看到您记事本上罗列着许多事情,您今年内有什么计划和创作任务?
  张敏杰:去年在创作组画的同时,还接受了浙江美术出版社的编书约稿任务《黑白画的高度》,整书以学理的方式将1000余幅600页的黑白艺术作品进行分析评价,得到了较好的反馈。今年大同国际壁画双年展,中国美术学院以独立展示区块的形式进行展览,我院这部分我来组织策划,于9月28日在大同展出,工作量较大。不久前浙江美术出版社又约我编辑一本《壁画的高度》,盛情难却只好接下来,看来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眼前是壁画系本科生,研究生的毕业创作,6月份要进行毕业展览和答辩。8月份第五届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入选的作品还需装裱处理,对了,6月上旬去韩国参加东亚国际版画邀请展系列活动。9月东京国际版画邀请展,10月参加广州美术学院版画创作年会和北京798中国当代版画文献展。11月“大美四川——全国美术作品展览”作品创作,我准备创作黑白木刻20幅,等等。每年如此但故事不同。
  SHMJ:看您身体素质非常好,再多的事情很难压倒您。
  张敏杰:谢谢,1975年一年的农村知青生活给我奠定了一付好身体,后来有不断锻炼的习惯,今天还有底气。从陕西到四川,从云南到西藏的旅途,我经常把队伍甩在远处。喜欢冒险,在黑夜、孤独、陌生的异处,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都会令我兴奋,这种骨子里无法抹去的习惯也锻炼了我。2010年中国美术家协会组织去新疆北疆考察时,我和国画家王界山、水彩画家陈坚等同仁白天写生爬山,晚上帐篷高歌,非常愉快,回来后我以日记的形式创作了木刻组画《新疆日记》30幅在军事博物馆展出,当时和老朋友在那相会时,新疆的美好记忆又浮现在眼前。
  SHMJ:希望能看到您更多的新作,祝您青春常在。
  张敏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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