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因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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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阳光加州和加勒比海岛,想要在美国海岸度过一夏,北部的缅因州不失为一个更安静的选择。在这里,你可以尽情拥有一片蜿蜒的专属海岸,独享小岛的旖旎风光。
  莫舍岛(Moshierlsland)距离波特兰东北部约十公里,是卡斯科湾(Casco Bav)上百个“小岛”中的一个。莫舍岛有时候被称作“大莫舍”,这是因为它的西边还有个兄弟小岛,那里长有茂密的常青树、蕨类植物、野花、苔藓植物,还有臭菘沼泽。新英格兰北部特有的花岗岩形成了这个小岛的海岸线,将这些看似不适合度假的小岛围了起来。大多数时候,即使是夏天,周围的海水也是冰冷刺骨,足以冻得你脸色发白,就像海湾特有的靛蓝色。海岸线上住着8~10户人家,家家相距甚远,远得足以让人顿生可以独占这方天地的错觉。这里并不是一个经常举行篝火聚会的小岛,也不是家人团聚的小岛,更说不上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相聚的地方(尽管它确实是这么定位的)。这是一个宁静的夏日王国,人们都有着简单的品味。这儿没有电线,没有公路,没有汽车,甚至没有自行车,也没有地方可以买到盒装牛奶。只有几条小径穿过矮小的丛林,以及少数几个码头可供小船停靠。
  我有幸通过合作了23年之久的伙伴丹尼斯知道了这个地方。半个世纪以前,丹尼斯的叔叔查理和几位朋友—起买下了这个小岛,并且在他自己的“地盘”上为他的妻子和四个孩子搭建了一座小木屋。查理终身居住在缅因州,永远穿着法兰绒衣服,戴着一顶夸张的大帽子,操着一口无人能模仿的经典地方口音:元音平得像搁浅的比目鱼,说起话来抑扬顿挫,以升调结尾,好像顺着成成的大风呼啸而来。屋如其人,小木屋跟查理一样简洁、实用却又慷慨:墙壁结实,房门始终开着,门前开阔,屋内敞亮,哪怕在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大雾的时候也同样如此。屋内设有双层床、古铜色沙发、精美的野餐桌和架子。架子上满是益智游戏、书籍和玩具,拼字游戏可能少了几个字母E和一个K。
  就连装饰品都是你所期待的样子:航海图和海报,还有查理和他念念不忘的已故妻子安的家庭合照,那时候的他们比现在他们的孩子还要年轻。关于这些褪色的照片,我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细节——最后褪去的总是水的颜色,像新牛仔裤的那种蓝色。冬天,人们或许到缅因州来看雪,但是夏天,他们一定是为了这儿的水而来的。他们在湖边露营,在小河边钓鱼,在海边玩帆船。
  我和我的先生,还有我们的儿子,现在还有两只可爱的小狗,每年都会来这儿体会一次人间天堂的快乐。我们启程的第—件事,就是从家里出发,沿着马萨诸塞州海岸—路向北,驱车两小时,经过波特兰,驶出州际公路295号,经过雅茅斯的德洛姆地图公司的巨大地球仪。看到l号干线上印第安语的巨大字母F(F可能是指弗里波特市,也可能不是),然后改变方向,一路向东,行驶在绿野遍地的乡间小路上,经过装有波浪形玻璃窗和华丽屋檐的白色板屋,然后进入下坡道驶入位于哈拉斯科特河(Harraseeket River)河口的一个码头。我们下车伸展四肢,取下车上的物品,两只小狗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开始狂吠不止。
  停靠在这个码头的船只大多十分简朴:改装的捕虾船、木制单桅帆船、实用的机动艇——尽管一艘奇特的Rockefelleresque游艇几乎占据了整个码头。游艇来自基洼岛(Kiawah Island)或美特尔海滩(Mvrtle Beach) -那儿生活悠闲,但令人遗憾的是四季并不分明。通常,查理或者丹尼斯的一位表兄弟会驾驶着“捕鲸号”(Whaler)来接我们。我们穿上救生衣,把小狗放进船内,随后尽情享用我们带来的所有食物和红酒(我经常做蛋糕)——这是我们微薄的见面礼。
  如果碰巧见到的是坐着轮椅的查理,我们会听到当地最近的新闻和有关他们家的消息:卖掉了什么东西、谁搬走了、那个夏天他的远房亲戚和他们的孩子都在忙些什么等。“捕鲸号”缓缓驶入开阔的水面,向右便是大家最爱的小岛——小小的“一磅茶之岛”(PoundofTea)(据说,这个小岛就是用一磅茶叶的价格买下的,不过也有可能是一磅绿宝石)。小岛只有一个网球场那么大,位置很高,就像是一座迷你的建筑,历经着一场场暴风雨的洗礼。然后我们加快速度,往正南方的莫舍岛驶去,朝着太阳的方向,眯起眼,直接冲进湍流,在河流中颠簸漂流。就在正前方,旗杆和小木屋的绿色屋顶在远处闪闪发光。十分钟之后,我们拉起舷梯搭在岸边岩石的斜坡上,穿过海滩上一条开满杏花的通道,走过—座小木桥。
  一进屋,我们就欢呼雀跃地把食物放进橱柜、制冷机,还有一个仍然在通电使用的时髦旧冰箱,以及烤箱,旁边放着一罐丙烷——那是屋里仅有的现代奢侈品。水是用便携式水壶装着从内陆带来的,燃气灯和装电池的科勒曼牌(Colemans)便携式电灯照亮了黑夜。
  大家认准自己的床铺,把睡袋摊开。小狗和丹尼斯那年轻气盛的表兄弟们,有的去玩轮胎秋千,有的去水边,有的去屋后的树林,就像台球桌上受到撞击的球,哄闹着四散开去。不管我们是四岁还是十四岁,不管我们是为了庆祝一场婚礼还是悼念一位逝者,抑或只是增进彼此的联系,一切就那样开始了——看看罗伯特.麦克洛斯基(Robert McCloskey)的代表作《美妙时光》(Timeof Wonder),了解缅因州另一个小岛上的生活。孩子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欣喜若狂地四处奔跑,小狗在海浪冲刷上来的漂浮废物堆里觅食,少年们悄悄地退到远处的岩石旁或海边的木头边,大人们则喧闹着舒展开四肢。查理叔叔撬开啤酒瓶,指着几个纸袋子说里面装着龙虾,笑得像个孩子。这些龙虾是他从Day's水产店买的,那里为他独特的烹饪乐趣提供最佳的材料来源。
  准备午餐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仪式。小海湾上有一个被树木遮蔽的小山坡,坡上有个火山坑,坑里的燃料是海水冲上来的浮木和风吹下来的枯枝。有人负责点火,有人往巨大的龙虾锅里装水,还有人在清点纸盘子和纸巾的数目。黄油在热锅上融化,西瓜已成片切好。我来到后面的橱柜,开始我的拿手好戏:全麦粉薄脆饼干、好时巧克力棒,还有棉花糖。   在这儿,一切变得原始起来。户外篝火把孩子们聚在一起,他们为了果塔饼干,用削好的棍子比试,或在锅里的水煮开前的最后时刻,用可怜的龙虾对决。一眨眼的工夫,龙虾已经熟了,大家分而食之。亲戚朋友围坐在户外的餐桌旁,围着餐巾,享受难得的家庭欢聚时光。
  在为了果塔饼干而展开的一阵喧闹争夺之后,孩子们静静地吃完了他们获得的“战利品”,然而小岛上千变万化的无穷乐趣还在等待着他们。除非遇到了倾盆大雨或是乌云密布的雷雨天气,小岛上的时光几乎就是我眼中的“勇敢者游戏”(The Dare)。谁有勇气第一个下水?关于这里的水究竟有多冷的传言不绝于耳,但是就像任何在北大西洋游过泳的人会告诉你的一样,这里的水温变化无常,时而“清凉”,时而“让人精神抖擞”,时而又会“冰冷刺骨”到让你爆粗口。如果有人告诉你说水很“暖和”,那你一定是遇到了骗子。
  丹尼斯的一个表兄弟总是最先跳下码头,唯一的问题是这位表兄弟再浮出水面的时候的叫喊声实在太大。无论如何,我都认为这是值得骄傲、值得尝试的事。我天生爱游泳,这一点让我有些痛苦。当你离开海岸进入水中,越过脚下的岩石,远离海草,所有的痛苦都值了。“棒极啦!”我们这些游泳爱好者对还在岸上犹豫不决的人高声呼喊,他们将信将疑。大多数时候,我们真的觉得棒极了(注意:“棒极了!”不是指“暖和”)。
  我们上岸擦干身体后,开始讨论娱乐项目:是徒步穿过树林?还是划皮艇?抑或是乘着“捕鲸号”马力全开去兜风?有人回忆起那次到Chebeague小岛上的小酒馆里的事情,或许还谈到了要走得更远去鹰岛(Eagle Island)。极地探险家皮里将军(AdmiralPeary)就隐居在鹰岛,他的家现在对游人开放。驾船出游探险可能走得更远,可以到达海豹成群的岩石区,看它们的皮毛油光锃亮,晒着太阳。但是说实话,没有一个成年人想离开这座小岛。
  我喜欢回到装着纱窗的门廊。门廊朝北,对着小道、小蟹岛,还有Bustins小岛,背面则对着哈拉斯科特。就像新英格兰地区其他姐妹州一样,缅因州的地名也见证了殖民者取代土著人民的灰暗历史:约克郡和巴思被更名为穆斯卢克梅贡蒂克湖(Mooselookmeguntic Lake).雅茅斯被更名为安德罗斯科金河(Androscoggin River)。除了Chebeague岛之外,那个风景如画的门廊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想安定下来的地方之一,当然还要带上一本引入入胜的好书。地方虽小,甚至放不下一张吊床,但是木椅后倾的角度洽到好处。我沉浸在书本里。有时,我会被快速驶过的帆船或翠鸟捉鱼的声音打断;有时,一阵奇异的声响也会令我时而惊异、时而欢愉。那会是—种让我只会将它与缅因州联系起来的声音,如飞掠海面的海鸥突然发出的呜叫,它们拍打翅膀的音律像极了人们的掌声。这个时候,我就会放下书本,盯着海面凝视一阵。然后我都会昂起头,就好像我做了一件值得赞赏的事。
  我们的晚餐通常在屋里吃,比较随意,不像午餐那么隆重。晚餐过后,随着太阳西沉,天边的云朵全都被染成了玫瑰色。这时,我喜欢端着—杯红酒,来到户外,站在码头上方的岬石上。有时,月亮已经出来了,气温骤降,我赤着脚,可以感受到脚下岩石传递着白天的温度。我的皮肤因为海水里的盐分变得干硬,我的头发打结成团根本无法梳开。黄昏很快降临,天地间骤然漆黑一片,这或许是因为海面让黑暗变得神秘莫测,星星们此时开始露脸。有时候,还会有帆船停泊在大莫舍和小莫舍之间的海峡中,船舱的灯亮着,仿佛另一户人家在忙着晚间的作息。
  回到厨房,炉上正烧着洗碗用的热水,燃气灯的灯芯已经被点燃。年纪最小的孩子们将会被赶到他们的床上去——尽管他们上了床之后还会嘻嘻哈哈玩到很晚。但我们几乎可以肯定,有人会拿出纸牌游戏板和一副纸牌进行洗牌。丹尼斯的婶婶安还在世的时候,和查理打了一辈子的牌,赢的一方可以选择那一年他们要去旅行的地方。我第一次听说查理和安之间的这个习惯时,心中很是疑惑——他们还需要旅游吗?我心想最好的旅游目的地不就在这儿吗?就在这个岛上。谁还会去别的地方?不过,所有人都会向往冒险。生活也不可能永远扎根在缅因州沿海的一个岛屿上。
  缅因州旅行须知
  季节
  缅因州地处美国极北,是避暑胜地,夏季亦是龙虾的季节。
  去达
  从纽约出发前往缅因州旅行,自驾是最方便的。你也可以先从纽约乘坐灰狗长途巴士到波特兰,再由此驾车前往各岛。
  酒店
  淳朴别致的Chebeague Island inn 旅馆位于Chebeague岛,可从波特兰市渡船前往。从骑自行车到挖蛤蜊,这家旅馆可以让旅客体会到他们梦寐以求的缅因州生活。相比之下,Hidden Pond丝毫没有简朴二字可言。这个地处树林、奢华但温馨的度假胜地中的每个细节——从温泉浴场的有机产品到吧台专门为孩子们准备的柠檬水-—都如此精准完美,你根本无法相信你身处缅因州。色罢哥湖岸的MigisLodge旅馆是一家家族式旅馆,始自1916年,是老式旅馆中的典范。客人中不乏几代人都曾在此入住过,你可以加入到他们中去,一起玩推圆盘游戏、参加夜间的鸡尾酒会,还有野餐。这个度假区无所不包,你可以在此自由体验,也可以简单地放松。
  餐厅
  Earth at Hidden Pond餐厅,开胃菜:约¥110起)的菜单层出不穷,时常推陈出新。不仅如此,所用食材也十分新鲜,都是几小时前刚刚采摘的果蔬和当天捕捉的大龙虾。餐厅本身也不同凡响,几盏大灯,光线极佳。另外,餐厅的饮料也是—绝。停下行走的脚步,尝一口Eventide餐厅,开胃菜:约¥110起)的龙虾卷——或许是有史以来最棒的龙虾卷。仅仅为了它,就值得你光临这家餐厅,不过其他所有一切都能让你不虚此行,包括龙虾炖汤、蛤蜊浓汤等。Fore Street Restaurant餐厅是当地美食运动中的先锋,是波特兰市的支柱企业,专注于烹制美味、注重食材的佳肴。请务必提前预订。RampBar and Grill餐厅舒适、休闲、靠近海港,在此停留吃顿饭是十分惬意的事,因为餐厅只提供您所需要的食物:洋葱圈、清蒸贻贝、炒蛤蛎(不要忘了佐以吉尼斯黑啤酒)。更棒的姐妹餐厅Pier77就在正上方。这家名为Standard BakingCo.的高档面包房每天提供面包和点心,包括意大利迷迭香面包和蔓越莓陔桃司康饼。
  购物
  Angela AdamsShowroom坐落在波特兰市一条可爱的小街道上,专门销售时尚的家具装饰和当地制作的珠宝。如果想要为家里的孩子添置物品,Daytrip Jr.有众多极佳的儿童商品。别忘了去往街转角处的DaytripSociety看看,那是—家属于大人的店铺,出售生态环保和当地制作的宝贝,如带明亮条纹的蜡烛和木质牙刷等。你肯定无法抗拒像K Colette这样窗明几净、空气清新的小店里那色彩斑斓的亚麻布、抱枕、丝巾和瓷器。这里还有一系列肥皂、香氛和沐浴产品。同时,在Rabelais这家小店里,你可以找到所能想像得到的所有关于饮食的书籍——从关于20世纪40年代的美国鸡尾酒到意大利巴洛克式烹饪法,应有尽有。这家小店位于波特兰和肯尼邦克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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