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力量,并肩战疫(一)

来源 :牡丹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sw_8818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坚 守
  高   野
  如果不能奔赴前线。
  请为祖国守住后方
  守住花草和鱼虫,不被谎言迷惑。
  守住山川和云朵,不被毒素侵蚀。
  你的双脚,要像笔直的乔木
  深植南方的土地。
  你的手指,要像北方青绿的麦苗
  干净,充满光亮。
  你的嘴唇,要牢如城池。
  不要因为渺小,而放弃
  一滴水的力量。你不只是你自己。
  你构成沧海。
  时  疫
  沫   儿
  一只倒悬的阴影,遮住了心脏
  跳动的区域。
  一个城市发烧、干咳,一个国家肺部感染,
  一个星球爬满恐慌。
  封城,封村,封路,封锁大大小小的
  恐慌。
  告急,告罄,不告饶。
  真相被一点点掘出,犹如白昼
  出现黑色的闪电。犹如冰山露出的一角。
  黑夜在颤栗。
  举着火炬的人,以生命为燃油。
  春天,正戴着口罩走来。
  “听,你的心多么急速地在我胸中跳动”。
  不  想
  陶易然
  不想再走出去
  目睹荒凉成倍增长
  也不想开口讲话
  保持热茶堆积口腔的压抑
  甚至不想早点睡去
  理清内脏,增白眼圈
  现在不想思考人类
  只愿一个人走上阳台
  从花坛的晃动开始
  认出每一朵受难的春天
  过年记
  高春林
  是招惹了蝙蝠,还是身体里的魔咒?
  红条幅,在社区小巷及所有村庄,冒充年景
  ——过年(过关?)我蜗居一隅正在听
  《流浪地球》主题曲,“黑夜慢慢散开……”
  一个渺小族群的一束光——通往未来的
  旋律是多么美妙。霍乱时期,夜晚的蝙蝠
  一定还在自由地飞翔。而奥利弗,他要呼吸,
  他要温暖……还有什么比幽闭更具寒意。
  所有微信都疲惫于一个事儿,疲惫于真相。
  口罩再一次神气,戴口罩即标准形象。
  有标语“口罩还是呼吸机,您老看着二选一”
  我想进村,村封了,
  一个手持关公刀的人端坐高台。一点也
  不讽刺。这是正月初二,静街伴细雨。
  如若命悬一线,时间就有了惊鸟的敏感。
  袅袅的声音随风飘过,如音乐,我一直想
  在音乐里该有惊觉的诗句,可“惊觉”
  在平日里都被狗吃了,而不是化为鸟的歌唱。
  鸟啊,“他在抵抗苦难中宣称自己为人。”
  悬诗:蝙蝠外史
  怀   金
  女儿自语:“打”,她的中指弹向琴板,
  “嗒”的一声口令,绕过了丝弦。我相信
  一只蓑羽鹤潜伏于琵琶的
  颈项。它在结绳,用密码编织着
  一件蓑衣。
  黑夜是一个学徒,按照人脸的识别,你应该是
  远方的前置词。游戏的歌舞梦,布展一件
  装置的艺术:后空翻,急停,在黄昏的画布上
  竹篮打水。佛图澄掌中的秘密,也许
  就是一顶皇冠。
  这需要一块罗赛达石,应许的秘笈:
  从菊头蝠到猴头菇,要经历多少次
  封城、停运和断行?让家园倒挂在家中!
  我们还有两根
  觀测日影的胫骨,戴口罩的春天依然
  罩着腊梅的花蕾,诗歌依然顽强地
  寻找它的宿主。
  如何描述一株蜡梅的香气
  碎   碎
  黄昏的时候,步行到熊耳河。见到了正在向今天谢幕的夕阳。它还是那么饱满,温润,散发着它今天最后份额的柔软和安恬。像一枚成熟的浆果,雍容,沉定,慢慢滑落。
  应该是有好久没见过夕阳了。今天一见,如见老友。它见过多少人间啊。不管这世界发生了什么,正在发生什么,它都依然如故,不疾不徐,不增不减。应该学学它的气度。
  热爱每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候。像是一场告别,又像是一场新生。
  马路上人车稀少,路面显得特别宽阔和空旷。时光因此而显得悠远。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河边的草地上,有几株绽放的蜡梅。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那种幽深的香气吸引人走过去,站在树下细细吮吸它的气息。清澈的凝香,太好闻了。那种味道很难描述。清冽,细腻,飘逸,而又醇酽。有一种出尘的超迈之气。就像月夜里的笛声,星空下船浆滑过的河水的波光。让人只想静静地,恒久地滑落入那一抹香气里去,就像陷入一个无形的怀抱。
  蜡梅的香,不招摇,却深彻。不热烈,却透骨。不浮华,却清凛。像一个神情疏离的美人,能让你感受到她的美与光芒,黯然销魂,却不会轻举妄动。有的美,能让人屏息噤声。蜡梅的香气,就是这样。
  这是严冬时节唯一的花,唯一的花香,却又这般好。它改变了冬的格调,冬的氛围,冬的意境,给冬增添了别样的色彩和味道。有蜡梅的地方,疏影横斜,暗香浮动,空气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上下班的路上,在街角处有一株蜡梅,每次路过我都会为之驻足,深嗅几口,仿佛独享一段不为人知的艳遇。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梅花香自苦寒来。说的都是它。很有人生的哲理和禅意。梅,应该是花中的哲人,花中的禅师,深谙生存之道。
  只有它,才能独占一个季节。
  历经风刀霜剑,天寒地冻,它却没有戾气和悍气。它的花朵很小,好像不想惊动世人。花瓣一片透明,犹如蜜蜡。仿佛它走过的日子,不是凛冽的严寒,而是温柔和清甜。它应该深懂以柔克刚之妙。真正的强大,都是深蕴于心的。
  有几种特别迷人的花香,我以为一是栀子,一是茉莉,还有一种,便是蜡梅。它们的香,都有一种难以置信的质地。一种无力承受的好。蜡梅的香,缥缈,清澈,凝炼,而又幽远。像是一种不可能的爱情。不可企及的美。
  走过那株盛放的蜡梅树,想起刚刚历经的这个春节,我回老家看到的家人,亲友,空荡的城市,满目的口罩,想到的是,同样的日子,有人总能把它过好,如果你有过好的能力;有人总会把它过糟,如果,你只有败坏的心力。
  因为一场传播性广的病毒肺炎,我们传统的过年方式被改变了。旅行和走亲访友的拜年被取消,我们度过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安静的、几乎是零度人际交往的春节。借此机会,正好沉顿自己,反思过往,书架上还有好多书等着被打开,网络上也有好多电影等着被播放,除了关注事态发展,为消灭这场战役尽心尽力贡奉自己的绵薄之力,还有很多方式可以让自己过得很充实。
  就像同样是严冬,别的花树都一片枯败,只有蜡梅,还能绽放出香氛阵阵,幽渺深邃。它一定会陪伴我们,迎来春天。
  这话很俗,却是此时的我,走过蜡梅,所感受到的真意。
  责任编辑   王小朋
其他文献
草药  我相信,一株草药破土而出时  就背负着苦  像一只蚂蚁,背负着山  祁连山下,生长着许多草药  大多数,耗尽一辈子,只  开一次花,结一茬果  埋身田埂地头,如一架时光浓缩机  噙着迎面扑来的霜雪  练习吃苦之术  在药铺,药柜就像一处暗疾  只有阳光做引  然后大火烧开,小火慢熬才能根治  而此刻,我顺手拔下一株车前草  嚼碎,摁在后背疼痛处  多么神奇,像母亲悄然而至  一滴水  一滴
期刊
天气一冷,老许就常去利民浴池泡澡。泡上半晌,身体就轻松舒服,病自然好了很多。老许的身体一直不太好。  利民浴池是一家老店,在胜利街与解放路交汇处。不知道哪天,浴池里来了两个搓澡工。年龄大的有三十几岁,平头,脸膛黢黑,还有一口黄牙。年轻的那位,也就是二十二三的模样,也留着平头,额头处有两道皱纹,嘴的两边泛着青色。年龄大的总是笑嬉的,招呼人也热情。年轻的也笑,从来不和人打招呼。大池子的旁边放着两张皮床
期刊
自从色彩在天地呈现  自从中华在东方诞生  旗帜 就归属于信仰  大绸舞动  浸透血水  印满磨难  收集霞光  在天与地之间猎猎飘扬  一杆旗帜  挂满五千年上下求索的梦想  陈胜吴广黄巢方腊张角宋江  李自成洪秀全  举起起义的旗帜  蔑视狂风  他们冲在时代的最前沿  乘风破浪云开雾散  历史是旗帜的几番转换  北洋水师舰船的“龙”旗无肆  八国联军黑炮后“洋”旗翻卷  “七七事变”四万万人
期刊
华之,本名范江华。渑池电视台编辑。有作品在《散文选刊》《安徽文学》《当代人》杂志上发表。出版有散文集《穿行》《梦回雅宋》。  外婆住在乡下的时候,母亲每个月都要回去看望,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后面带着我,有时是父亲,就像古代富人出门带着脚夫一样。  公共汽车只能坐到村口,下了车,就得帮母亲拎东西,我每次都埋怨:干啥买这么多东西啊,外婆和外公又吃不完,不是被邻居的小孩骗吃了,就是放在篮里长毛发霉了,不会
期刊
外婆家不远,有一处稍为显眼的建筑,那是一座石拱桥。桥不长,桥身中间上刻有三个字:桥下荷。可桥下的一条溪流,几乎是常年干涸,又哪来的荷?每每,我带着这样的疑惑,还没有找到答案,便已到了外婆家。  那时,外婆家的日子和所有农户一样并不富裕,外孙前来拜年,可是要吃鸡腿的。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吃汤团,我们老家叫“圆粿”,外婆叫“汤头”。  洁白的薄薄的黏嘴的糯米粉皮,青菜(俗名落汤青)炒肉的馅,咬一口满嘴
期刊
几年前,朋友单位搬到航空港区,我陪她去过一遭。当时对港区只一个印象:路又宽又长又空,柏油路两旁竟晒了大片的玉米,像金灿灿的锦缎。习惯了喧嚣逼仄的市中心,久居在经纬道路交叉密布的网格中,我竟然有种见了世面的感觉,当时就感叹:国家级战略果然了得!港区一出世便注定是娇子。那次过于匆忙,只有宏大之感,没有细节填充,直到这次采风活动。  初冬的早晨,大巴沿着绕城的快速路飞驰,中州大道、机场高速、华夏大道,6
期刊
樵夫,本名章倩如,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出版散文集《倒不了的老屋》《在精神高地俯首或遥望》《那些美丽的村庄》。散文《高高的禾垛》获第21届全国孙犁散文奖三等奖。现在宁波广播电视集團工作。  一  太阳已是西下,古渡口的对岸一线黛色,远处的山,已没了平缓与巅峰的界线,呈现出空茫的意味。江水,依然邈远、安静、平和。开阔的江面上,长久不见一艘舟楫,不见一个人。而我所在的岸湄,轻水抚堤,水石清浅,稚鱼嬉游,仲
期刊
说到吃,我很不在行。  有时候,无论翻开汪曾祺的《一食一味》,还是梁实秋的《雅舍谈吃》,常有不可思议之感。总以为书生于吃是很拙笨的,而这两位先生能把吃写成这么厚厚的两本,大概真的要做我文字之外的饮食之师了。  我于吃的趣味很是寡淡,这也许与我父亲的遗传与影响有关。他常说,人生能有一碗面,便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于是,我也常说,有碗面吃就足够了,其他的一概可有可无。  说起面,总是要想起母亲的。  
期刊
宋云奇,毕业于郑州大学中文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躬耕》杂志原主编,出版小说集《疯狂记忆》《城市的狗》《满眸春色》,文学评论集《走近南阳作家群》,文学论著《情爱物语》,散文随笔集《飘飞的灵魂》,长篇小说《蓝色寓言》《锻炼》等。  六枚鹅蛋  六枚鹅蛋,光滑剔透,摆在一只白色粗瓷碗里,放射着诱人的莹莹光晕。这个镜像几十年了,老是不经意间浮现于脑海里,令人倍感温馨,记忆如新。  那是1978秋天,我大
期刊
故鄉
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