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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张宪邦十四岁时在山上砍柴,偶遇骑鹿仙人,仙人算准他与自己有缘,便收他为徒,悉心传授仙法。
张宪邦苦练了三年,学会了两门仙术,一是绝世轻功登天梯,哪怕是高耸入云的绝壁,他也能闲庭信步地走上去;二是鬼神莫测的易体术,无论行将就木的耄耋老人,还是朝气蓬勃的翩翩少年,他都能随意变化。
他感觉自己已经学成,便向师傅辞行,打算下山闯荡一番。仙人有些不放心,从袖中取出一根泛着金光的卷轴,郑重交给爱徒:“徒儿,你未经世事,又心高气傲,早晚吃亏。这根卷轴中记载了一门仙法,叫影舞术,你学会后能多一分安全保证。”
张宪邦一怔,立即跪倒,磕了三个响头。
“谨记,立身要正!……”仙人消失无踪,只留下声音在山中久久回荡。
下山后的张宪邦一文不名,不过他早想好了办法,来到当地最大一家茶楼的楼顶,一趴就是一天。三年的苦修让他的听力比普通人灵敏百倍,即便再小的声音也逃不过他的耳朵。这一天下来,他收集了大量信息,其中关于县太爷的议论最多,大家都说他是个贪官。
第一次出手,张宪邦多少有些紧张,但他还是顺利摸进了县太爷的书房,没多大工夫就翻出好几锭金元宝。
“果然是个贪官!”张宪邦恨道。离开前,他拿起毛笔,在墙上写了八个大字:作案者仙家张宪邦。
县太爷气急败坏,限令三日内捉拿江洋大盗张宪邦,凡胎肉身的衙役们怎么会抓得住张宪邦呢?半个月后,张宪邦花光了金元宝时,众衙役连盗贼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张宪邦又去了县太爷家,找到个存银票的小木匣,粗略一数,足有五千两。就这样接二连三地,半年后,县官居然被他偷穷了。张宪邦自己挥霍金银的时候,也会随手给孤苦无依的穷人一点。
就这样,仙盗张宪邦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老百姓交口称赞。很快,消息传到了知府的耳朵里,知府震惊异常,当即派手下最得力的捕头去督查此案。这捕头也姓张,叫张明志,人送外号泥小鬼,形容此人不好对付,诡计多端。
张宪邦听说后,轻蔑一笑:“既然县太爷穷了,那我就去知府大人家看看吧。”几日后的一个夜晚,他再次施展登天梯的功夫,进了知府大人的宅院,见书房漆黑一片,便摸了进去,谁知刚翻了几个架子,两只脚腕突觉一紧,竟然大头朝下被吊了起来。
与此同时,十几个家丁鱼贯而入,灯笼火把,把屋里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当中一人手执鬼头刀,正打量着他。
“你是谁?”虽被吊在半空,张宪邦却一点儿也不紧张。
“张明志是也。”张明志晃着手中大刀,笑呵呵地说道,“你就是江洋大盗张宪邦吧,知府大人派我来抓你。你小子居然大言不惭冒充仙家,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张宪邦一笑,心中默念易体术的咒语,眨眼间变成了一個三岁大的娃娃,小脚丫从绳索中逃脱出来,落到了地上。众人以为见了鬼,吓得四散奔逃。张宪邦没敢耽搁,一个纵身跳出窗外,消失于夜色中。
煮熟的鸭子飞了,张明志恨声道:“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这一次失手没让张宪邦认识到自身的问题,反而激出了他的戾气,短短三日内,十余富庶家庭被盗,其中既有为富不仁、欺压乡里的,也有乐善好施、扶危救困的。张明志破案的压力骤然增大,他连夜派心腹骑快马四处求援,从衙门里、江湖上调集了大量人马,布下了天罗地网。
这一天,张宪邦在某官员家作案时,又一次踏入陷阱,被吊在了半空。张明志正好守在那里,二人又见面了。
“怎么样,这滋味好受吗?”张明志得意地笑道。张宪邦不答,看好了脱身路线,再次运起易体术,变成了三岁的娃娃。谁知这次绳索随着他脚腕变细一同收窄,他仍旧被牢牢地吊在半空。
张明志哈哈大笑:“同样的把戏不要使两遍!这绳子是牛筋做的,浸了麻油,你的腿就是变成筷子,也休想逃走!”
牢房内,张宪邦被打得遍体鳞伤,蜷缩在角落里,他很后悔之前没学师傅临别送他的影舞功,吃了大亏,只能现在默默地背诵上面的口诀。
三个月后,狱卒打开大门,来给他送断头饭,地上张宪邦的影子突然动了,一脚踢在狱卒影子的脑袋上,狱卒立马倒地。重获自由的张宪邦和影子配合无间,一路打杀,冲出大牢,笼中鸟终于变成了云中燕。
自此,官员们和富商们的家陆续遭殃,与之前不同的是,在“作案者仙家张宪邦”的下面又多了八个字:作案者张宪邦之影。
有了影子帮忙,张宪邦如虎添翼。每次作案,他都让影子先进去探虚实,即使有埋伏,也奈何不了影子,前前后后,影子不知救了他多少次。一次次的甜头尝过,张宪邦觉得这天下没人再能限制自己了,他觉得偷官员、富商不过瘾,决定去皇宫偷国库。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张宪邦穿着一身夜行衣出发了。他运起登天梯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皇宫。皇宫内高手如云,守卫森严,张宪邦不敢大意,遇到人时,他要么屏息静气,遁入暗处,要么摇身一变,成了太监的模样,蒙混过关。
张宪邦转悠了几个时辰才确定国库的位置,默念影舞术口诀,让影子从门缝里钻入国库,从里面打开了大门。国库里漆黑一片,越往里走越冷,张宪邦的心却越来越热,他掏出两个麻布口袋准备大干一场,突然,身后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半开的国库大门重重地关闭了。
“哈哈哈哈……”黑暗中,有人笑了起来,“张宪邦,咱们又见面了!没想到吧,我师父是大内侍卫,我就猜你狗胆包天,会来皇宫偷盗!”张明志大喝道。
“你能留得住我吗?”张宪邦说罢,急忙念起影舞术的咒语。
张明志笑呵呵地说道:“这里这么黑,根本就不可能有影子,你能奈我何?”
张宪邦一怔,仍然负隅顽抗,可他根本打不过张明志,一会儿就落了下风。
谁知张明志反倒停了手:“你听好,皇上求贤若渴,故而令我留你性命。” “皇上?”本以为难逃一死的张宪邦忽然看到了希望。
“皇上赏识你的法术,若你能为皇上所用,飞黄腾达,还不是早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