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拔尖,还是拔苗助长?

来源 :新民周刊 | 被引量 : 0次 | 上传用户:xboy123
下载到本地 , 更方便阅读
声明 : 本文档内容版权归属内容提供方 , 如果您对本文有版权争议 , 可与客服联系进行内容授权或下架
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说一下头发生长的速度约为多少米每秒?说明一下如何估算,要求数量级正确。”面对这个题目,我承认我不该学文科,文学硕士对这类题目估计都没有感觉。于是短信给一个姐们,一个理学博士,虽然是博士,却玲珑剔透的,没有一点女博士的样子。片刻短信回来了:抱歉,书读多了,读傻了,不知道答案。
  据说,这是沪上某高中提前招生所出的题目。我不知道临近毕业的初三学生面对这样的题目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会不会把自信心全部摧垮?没有人想过,也不必过于杞人忧天。因为只要你参加了奥数,参加了奥物,参加了这种那种的补习班,类似“益智”的题目,铺天盖地,你会见怪不怪,无论是什么题目,都会有点谱。但如果你课外什么都没有学,那你只好自认倒霉了,即使自信心被摧垮也怨不得谁。谁让你周六周日没有勤奋地参加这班那班,谁让你藐视那林林总总的竞赛、比赛呢?
  说到比赛,在中国学生中最著名的自然是奥林匹克竞赛。奥林匹克竞赛是从数学竞赛开始的,后来又有了物理竞赛和化学竞赛。奥数竞赛,从东欧发起,虽然现在西方发达国家也有参与,可是最看重的,真正把它当回事并与升学挂钩的,当数中国。奥数,据说难度远远大于大学入学考试。能在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中取得好成绩,自然是了不得的事情。即便不能参加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按照这种模式去学习奥数,并以此进行录取高中学生,成了中国各地学校的不二法门。于是乎,遍地皆是奥数补习班,初中家长们见到面,都是问,你家孩子奥了吗?没有学奥数的家长,很惶恐,唯恐输在了起跑线上;学习了奥数的家长,很彷徨——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剥夺了孩子的童年和那为数不多的欢乐,如果升学派不上用场,就啥都没有用了。
  要说奥数有用,除了与升学挂钩,还真没有什么用处。中国自1990年之后,一直是总冠军的最有力竞争者,金牌不计其数。可是,这些金牌选手中得数学大奖的,连影子都看不到,有研究说,获奖还需要50年。估计都与这些金牌获得者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了。以前清华、北大是把升学与奥赛金银牌挂钩的。指挥棒一路下来,北京、上海的著名中学就怕把奥赛奉为圭臬了。
  说起京沪的名校,北京“四大名校”指的是北大、清华、人大、北师大,上海的“四大名校”却是指四个高中:上海中学、复旦附中、华师大二附中、交大附中。它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承担“探索建立拔尖创新人才培养基地”项目的试点高中。上海“四大名校”比四个高校要吃香多了。在“花儿”——网上有人这么称呼华师大二附中,大概它的迷人魅力,类似于鲜花一样——有一句励志的话,你要是再不努力,只能进华师大了。堂堂正正的华东师范大学,211也罢,985也罢,也只配做“花儿”的附属大学。而上海大学幸好与上海中学没有什么关系,不用争取去做上海中学的附属大学。
  既然清华、北大看重奥赛金牌,那么只以考取清华、北大为目标的上海“四大名校”看重奥赛,也就顺理成章了。虽然北京市2012年明确要求,高校录取不能与奥赛挂钩,可是开了30年的列车哪能说刹住就刹住的?奥赛列车的惯性大着呢。
  奥赛其实也不神秘,说穿了,就是提前学习深奥的东西,然后比赛。提前学习成了各个重点中学录取的不二法门。
  一个通过“校园日活动”而被名校录取的学生告诉笔者,他初中学完了高二的数学、物理、英语。校园日活动,听起来一个十分浪漫的名字。实际上一点不浪漫,所有申请自荐的考生在网上报名、提交足够的材料后,被名校一顿割韭菜般地筛选,挑选最优秀的学生在某一天去学校参加语文、数学、理化、英语测试,外带心理考试。这一日,就是“校园日”,整整一天,中午都不能出校门;而所谓“活动”,最核心的就是一场接一场的考试。
  说白了,“校园日活动”,就是自荐考试,而自荐考的不是怪题,就是难题——对按部就班的初中生来说是极难的,因为根本没有学过,但对提前学习了的学生却不难。除了极少数的天才、怪才,要想通过自荐能够进入这些心仪的名校,拔苗助长、提前学习成为共同的路径。信奉快乐教育,循序渐进地学习?对不起,你就只有瞪眼的份。
  2012年,“四大名校”提前录取招生计划增加到学校招生计划的50%,同时意味着裸考比例下降到50%,无形中抬高了裸考的门槛。提前录取,多一次机会,成为家长的共识,成为考生的首选。于是在课外提前学习,超前学习,又成了必然的选择。而无形中抬高了的裸考门槛,又挡住了一批按照正常节奏进行学习的初中生——这一年中考录取分数线下降,但“四大名校”的裸考分数线不降反升。
  正如不要期待提前招生能降低考生竞争压力一样,指望增加提前录取来减轻学生负担、增加对素质教育的重视,也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一指挥棒只会把更多的学生推到各类竞赛、补习和提前学习的课堂里。
  有了这个指挥棒,压力逐步往前传递,要进好的幼儿园和好的小学,提前学习,超负荷学习,便成为了顺理成章的选择。据说,还没有满月的孩子也有了补习班了。
  教育资源的质量和水平永远不可能是整齐划一。要想拥有和享受更为优质的教育资源,必然要有一个竞争机制。这个竞争机制就是无数学生和家长的指挥棒。抱怨指挥棒的存在是没有用的,问题的关键是指挥棒指向哪里。
其他文献
转基因加速     打开电脑,在搜索中输入“转基因”一词,各种担忧内容会跃然纸上。当今世界,恐怕再没有几个科技词汇,像转基因这样惹得公众如此议论纷纷了。然而,议论归议论,转基因的发展仍然势不可挡。   据国际农业生物技术应用服务组织(ISAAA)测算,2011 年,全球转基因作物种植面积增长了 8% (1200 万公顷),达到了创纪录的 1.6 亿公顷。2012 年是转基因作物商业化的第 16
虽然震中远在几百公里外的日本东北,可在东京感到的震动却是来日25年来最大的,而且是三次,每次都是持续很长的横向晃动。和我谈话的三位日本人都听从酒店指示三次钻到桌下。我却因为体积太大没地方可钻!此刻满街都是人,各公司都让员工回家。如此强烈的地震东京却不见倒塌,也是对建筑结构和文化的一次考验。  地铁都停了,每一条大街两旁的人行道上,都是黑压压的人流在缓缓移动,不见头尾的巨大队伍,好像是全体国民开始一
红木家具也是奢侈品    据外媒报道, 2010年中国奢侈品消费已经超过70亿美元,连续三年全球增长率第一。其实在2009年,中国的奢侈品消费总额就首次超过美国,成为仅次于日本的第二大奢侈品消费国。日前于北京举办的奢侈品市场发展趋势论坛上有专家预测:接下来的两三年内,中国奢侈品消费总额有望超过日本,成为第一大奢侈品消费国。  中国奢侈品消费的爆炸性增长只是中国巨大消费潜力的缩影。在刚刚结束的中法经
牛津大学出版社的老板说,字典词典的市场正在以每年10%的速度萎缩,“牛津英语词典”网络版每年有200多万人查阅,而1989年修订的新版本20年来不过卖出了3万套。    当年上托福课,课间休息时,就看见我们的老师坐在那里读书,他捧着的是一本《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老师说,这词典不过七八万个词条,慢慢看总能看完。那时候网络还不怎么流行,手机也不普及,我的书包里总背着一本《牛津初阶双解词典》,遇到不
据说我们身在一个几乎人人都是微博控的“微时代”。面对这样一个骤然而起不可名状的情势,不少作家也开始思考如何通过微博这种形式开展一种新的写作方式,即如日前微博名“作家陆布衣”的杭州作家陆春祥出版了“微杂文”集《焰段》。  据作者自言,书名“焰段”其实典出杂剧中的一个结构,艳段,乃是正杂剧演出之前所耍演的一段小节目,借以招徕逗引观众。作者移其名并稍作更易,既为突出微博文字犹如烈焰转瞬即逝,“易明而易灭
“从红星眼镜店配了新眼镜,对着镜子照个两三分钟,我自觉焕然一新,迈步出门,结果一头撞在眼镜店的玻璃门上。新眼镜掉在地上像讽刺,门口的保安惊诧地看着我,背后的三个服务员,一定是见了鬼的表情,可是我冷静地捡起眼镜,出门招呼出租过来了。”   小月坐在对面,讲她怎么突然跑到我家来,说她记得我们大学时候一起去看电影,从曹杨影院出来,我也曾一头从玻璃门撞出来。   我和小月住在一个城市里,虽然见面很少,
城中村、棚户区、废弃工业区……中国官员听到这些词,一定眉头紧锁。舊区改造,在中国是一个敏感而复杂的难题,与旧区改造联系在一起的,往往是纠纷、矛盾和利益纠葛。  欧洲城市德国汉堡,也同样面临旧城区改造难题。  由于土地所有权和经济体制的差异,汉堡遇到的问题与中国不尽相同,不过,汉堡旧区改造中有不少理念与经验值得借鉴。在这里,旧区改造从启动之初,就精细设计和规划,改造的目标侧重于提升旧区作为新生活区的
52万:森兰国际社区商务商业区总建筑面积约52万平方米,共分为三期开发,一期22萬平方米,包括森兰商都购物中心、10万平方米5A森兰国际甲级办公楼,以及牡丹园浦东森兰国际俱乐部等。   120余亩:占地达120余亩,种植各色品种的牡丹近2万株的浦东牡丹园“变身”为森兰浦东国际俱乐部,园内还有近百年的古代民宅,俱乐部将成为一个高品质的商务社交平台。   60%:森兰国际社区面积约574万平方米,
有些固定收益的理财产品在宣传中只引用了近一两年的收益率数据,可能会对投资者产生误导。    一年前,屠女士这位全职太太眼里的金融危机还只是电视里的新闻而已。但现在,随着丈夫给的家用越来越少,屠太太已经深切地感受到这一场危机的寒意。屠太太的丈夫是做外贸生意的,早几年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家境日益宽裕,屠太太也就索性把她那份工作辞掉,一心一意做丈夫的贤内助。而现在,金融危机之下,丈夫的外贸生意越来越难做,
杨箕村始建于北宋,有900多年历史,因为跻身于广州市中心,成为中国最著名的城中村。截至2010年,杨箕村共有36条大街、123条小巷及9座祠堂。其中除了本地人,还生活着4万名保安、清洁工、服务员等低收入人群。与杨箕村一路之隔,是广州的CBD,包括有华南第一高楼、新中轴线,以及均价超过3.5万元一平方米的住宅。  自2010年4月启动拆迁,到2013年7月最后一户居民签订拆迁协议,杨箕村拆迁历时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