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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虽说新冠肺炎疫情给世界军事活动摁下“暂停键”,但俄罗斯与北约这对“冤家”依然通过演习甚至国际军事竞赛等形式相互秀肌肉。值得一提的是,这两大军事巨头的练兵场地——俄罗斯的阿拉比诺与德国的格拉芬沃尔训练场,都因其特殊性,外界向来较难一窥其奥妙。近年来,通过一系列新闻曝光,才让世人了解了它们的某些内幕。
阿拉比诺训练场
阿拉比诺训练场(俄军正式名称是第253全军训练场)位于莫斯科州西南部的纳罗-福明斯克区,面积约313平方千米,占地相当广阔,尤其地处首都莫斯科生活区内,更显不易。训练场的对外交通堪称便利。此地距离莫斯科市中心的克里姆林宫约60千米,其西南方8千米处就是莫斯科-基辅铁路线上的谢利亚季诺车站,南边距离莫斯科-基辅公路最近的交汇道只有6千米,往北走到莫斯科-明斯克公路上交汇道也只要13千米,因此非常便利机械化部队的坦克装甲车辆进行卸装与移动。
阿拉比诺训练场的历史可回溯到1926年12月31日,苏联革命军事委员会下令成立莫斯科无产阶级步兵第1师,1927年2月1日正式组建,下辖三个团及一个纵队。成立之初,全师的几个单位分别驻在莫斯科市内几个兵营里,后来莫斯科军区决定将该师的两个夏季兵营(帐篷式)设在阿拉比诺及纳罗-福明斯克区以南6千米处的红色普列斯尼亚兵营。军区之所以这样打算,是因为当时在纳罗-福明斯克区周边驻有第1卡林诺夫斯基机械化旅,另外在邻近的库宾卡也驻有斯大林骑兵旅,军区高层想要成立一个协同训练中心,加强三支部队在战时步机骑三兵种协同作战的能力。
第1师师长阿尔捷缅科负责营区兴建事宜,并于1931年春天开工。根据军区构想,建好的营区将有一个枪械射击靶场与一个火炮射击场。1933年,莫斯科军区又下令将第1师原本驻扎于纳罗-福明斯克区南方的部队移驻到阿拉比诺,因为原本的驻地附近有森林,夏季大雨后营区常受到水患,最后只好迁地。到了1934年12月,第1师开始兴建阿拉比诺营区的冬季营房,也使得该师日后可以永久性驻扎在阿拉比诺。之后,第1师几经改名与改编,在1936年以步兵第2、3团扩编为第126、115两个步兵师,另以步兵第1团为基础,扩编成新的莫斯科第1步兵师,1939年12月又改称为莫斯科摩托化步兵第1师,不久又恢复无产阶级步兵第1师的称号。
1941年6月22日纳粹德国进攻苏联,第1摩步师开赴前线。在莫斯科保卫战中,该师坚守纳罗-福明斯克区,抵挡德军从西南方进攻莫斯科。12月1日,德军一度攻占阿拉比诺,但四天后,苏军又夺回此地。经过四年多的激战,1945年5月欧洲战事结束时,该师(此时再改称为“荣膺红旗勋章的第1莫斯科摩步师”)已经打到波罗的海的原德国东普鲁士皮劳半岛,战后被改隶白俄罗斯军区,自此这支与阿拉比诺营区共同成长起来的部队就再未回到故地。同年9月,苏联将两支在东线战场功勋卓著的部队——近卫塔曼摩步第2师与近卫红旗坎捷米罗夫卡坦克第4师调到莫斯科,阿拉比诺又有了新的“房客”。
功勋部队驻地
摩步第2师于1940年7月8日成立于乌克兰哈尔科夫,原来的番号是步兵第127师。该师成立后没多久,就参加苏联向波兰及波罗的海三国的“解放进军”。1941年德国进攻苏联,第127师参与初期的防御作战,并在9月18日因“战斗勇敢”获得国防人民委员会嘉奖,从此改称近卫步兵第2师。1942年底,该师沿着顿河草原一路南进到北高加索,在1943年3月又转向西北抵达黑海岸边,在当地休整,准备参加收复克里米亚半岛的战役。同年9月,苏军发起新罗西斯克-塔曼半岛战役,第2师参加了攻占塔曼半岛的战斗。11月3日,第2师搭乘苏联黑海舰队亚速海分舰队的舰艇,从塔曼出发,夺取克里米亚东部城市刻赤以北5千米处的桥头堡,让近卫步兵第11军主力得以顺利登陆。鉴于第2师在克里米亚战线尤其是塔曼半岛作战的优异表现,令其得到“摩步第2师”的称号,但这已是2013年的事了。该师后来再从克里米亚出发,一路参与白俄罗斯、波罗的海及东普鲁士等地战役,最后在东普鲁士的桑比亚半岛迎来欧洲战场的最后胜利。有趣的是,阿拉比诺营区的前后任“房客”——第1师与第2师,此时彼此距离仅有10千米之遥。
另一个阿拉比诺的“新房客”是近卫红旗坎捷米罗夫卡坦克第4师,其直系前身是1942年6月在斯大林格勒成立的坦克第17军,6月26日就参加顿河作战,一路转战到库尔斯克、乌克兰、波兰、德国东部的德累斯顿,最后在捷克斯洛伐克首都布拉格结束自己的二战生涯。由于在1943年1月的库尔斯克与顿河中部的坎捷米罗夫卡洛夫斯卡镇(Kantemirovska)战役中表现优异,坦克第17军先是荣获近卫称号,改称近卫坦克第4军,后来又荣获红旗勋章,部队全名再加上“红旗”的头衔。1945年6月15日,这个军缩编为师,名称改为近卫红旗坎捷米罗夫卡坦克第4师,随后全师在9月13日调到纳罗-福明斯克区,展开与阿拉比诺长达几十年的关系。 二战后,摩步第2师与坦克第4师参与许多重大事件。1953年3月5日,苏共总书记斯大林猝然离世,摩步第2师被紧急调入莫斯科市內维持社会秩序。1991年8月19日,苏联发生紧急状态委员会与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的权力斗争,摩步第2师的倒向决定着这场政治事件的胜败。1993年10月,该师炮轰反对总统叶利钦的势力控制的国家杜马大楼(白宫)。摩步第2师曾参加1999~2000年第二次车臣战争,而坦克第4师则参加过1997年武装调停格鲁吉亚与南奥塞梯地区的武装冲突、1999年科索沃维和以及第二次车臣战争。
当年,苏联高层把这两个师派驻阿拉比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两个师一个是摩托化(实为机械化)步兵师,一个是坦克师,对于地处东欧大平原,四周没有自然地形险要可作屏障的莫斯科来说,更是不可或缺的地面卫戌部队。由于摩步第2 师和坦克第4 师的辉煌战功,以及两个师正好归莫斯科军区指挥的原因,他们常被指派参加在红场举行的阅兵活动,例如苏联时代,每年举行的五一国际劳动节、伟大卫国战争胜利纪念日、十月革命节的阅兵庆祝活动,都是由这两个师出动受阅。如今,为了在这项有卫星与网络直播的重大国事活动中表现出彩(或者至少不要“出包”),这两支劲旅与其它受阅部队都要在阿拉比诺训练场阅兵区进行严格的训练,如2015年伟大卫国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纪念阅兵前,当莫斯科还是春寒料峭的二三月份就开始训练了。为了让参演部队更有临场感,俄国防部还在阿拉比诺建起一座“小红场”以供演练,红场外围的著名建筑如克里姆林宫、国营百货公司(古姆)与圣瓦西里大教堂则特别盖个大样以作标识。至于红场著名的碎石子路面,俄国防部则不想花心思仿制,最多就是在地面上铺一层水泥。在那次预演中,水泥地面还被突如其来的大雪深埋其下。
“坦克两项”比赛
2012年11月,素以干练著称的俄罗斯紧急情况部长绍伊古转任国防部长,他立即提出“坦克两项”比赛构想,并在2013年8月在阿拉比诺举办第一届赛事,除了俄军参赛队外,还邀请亚美尼亚、白俄罗斯及哈萨克斯坦三国军队参与,使得这届赛事具有国际色彩,或者至少是独联体各国军队的盛会。为了办好第一次活动,俄国防部特种建设署在半年内对阿拉比诺进行大规模的整地工程,共处理约10万立方米的土方,并铺设1.7万平方米的沥青混凝土。“坦克两项”算是冷战后首次再度出现的国际性坦克比赛。
第一届赛事结束后,俄罗斯曾邀请41个国家参加2014年举办的第二届比赛,原本有一些北约国家(如意大利)表达了参赛意愿,不料2013年底因为乌克兰政局动荡,亲俄的亚努科维奇总统下台,以及随后的克里米亚脱离乌克兰,导致俄罗斯与西方关系再次交恶。由于北约支持新上台的乌克兰亲西方政权,北约国家显然失去参加俄罗斯国际军事竞赛的政治环境,因此他们至多派一些观察员或驻俄武官到场观摩,使得第二届“坦克两项”只有包括俄罗斯在内的12个国家代表队参加,基本就是独联体成员国或传统对俄友好国家,如中国、印度、蒙古、塞尔维亚、安哥拉、委内瑞拉等。
虽说参赛国数目不如预期,但毕竟跨出独联体成员国的范踌,而且包括亚、非、南美三大洲,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杯”。面对规模扩大的竞赛,特种建设署第二次对阿拉比诺进行整修,不仅加宽通往“陡坡”障碍的路面,还把通往竞赛关卡的300米长道路的宽度增加到50米。特种建设署也为参加“苏沃洛夫突击”步兵战车比赛的队伍盖了一个靶场,并建造“渡口”、“陡坡”两个障碍,以及反坦克壕沟和一个称为“发梳”的障碍(长30米,铺设四排平行的大铁管,测试参赛选手操控步兵战车的技术)。根据2014年2月6日俄《消息报》的报道,俄政府共拨给特种建设署10.7亿卢布的预算,当时约合3000万美元。
国际军事竞赛
由于连续两届的“坦克两项”办得不错,加上俄军在竞赛中“二连霸”,让俄罗斯人信心大增,于是趁热打铁,扩大规模,把各军种的相关战技(如跳伞、空对地打击、登陆、核生化防护、野战炊事等项目)竞赛化后,包装成“国际军事竞赛”(InternationalArmyGames),在2015年8月举办了第一届赛事。
这让原本像是军事界“足球世界杯”的“坦克两项”单项赛事,一下子扩大成“准奥运会”级别的综合性赛事。据俄媒体报道,俄政府为了整修“国际军事竞赛”十几个竞赛场地及支付参赛队伍的食宿等费用,2015年共花了60亿卢布,约合1亿美元。为了维护如同奥运主场地的阿拉比诺训练场,俄特种建设署不敢懈怠,在训练场进行15项大工程,除了修补赛道与地面等基础设施,还重新安装了重型与轻型无线电遥控靶标等设备。对该署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在司令台周边安装钢筋混凝土栅栏,保护出席贵宾与观众的安全。但到了2016年,由于经济低迷,俄政府单独编制给“坦克两项”比赛的经费只有6600万卢布,约合100万美元。
由于“坦克两项”比赛的成功,俄西部军区已在列宁格勒州建成完全比照阿拉比诺的训练场,好让该军区的坦克兵能入选国家代表队,进而参加“坦克两项”比赛。委内瑞拉也有意打造一个“南美的阿拉比诺”,阿塞拜疆也建了一条与阿拉比诺类似的坦克赛道,两国都希望以此加强部队训练,提高在赛事的成绩。
阿拉比诺训练场除了军人战斗技能比拼与训练外,也具备举办展览与活动的功能,例如每年在“国际军事竞赛”结束后于8月底或9月初举办的“国际军事论坛”,基本就是武器展示再加上国际会议的复合式展会活动。除了研讨会等活动是在库宾卡爱国者军事主题公园会展中心举行外,武器操作或性能展示的部分都在阿拉比诺举行,该活动也颇有向法国欧洲防务展“别苗头”的意味。
近年来,俄罗斯逐渐向“钱”看,军方开放阿拉比诺部分区域给一般民间单位举办“英雄角逐”(GonkaGeroev)团体障碍赛跑或彩弹游戏,甚至无人机比赛等活动。全俄支援陆海空三军志愿者协会(DOSAAF,是与军方有关系的半官方组织)也在阿拉比诺建造靶场,让民众在节假日里前往阿拉比诺,用本国枪械或弓弩打靶。由于阿拉比诺与库宾卡两地相隔约三四十千米,加上阿拉比诺本身就具有训练场等可供各式武器实弹训练的设施,所以它也被划入爱国者公园的范围,让参观者实际感受各型武器装备的威力,间接培养俄民众的军事素养与爱国情操,可见俄军政高层的用心以及“战斗民族”对国防教育的重视。
“伯爵岛”的变迁
俄罗斯的阿拉比诺训练场因军事竞赛和军事展览活动闻名于世。而在距离阿拉比诺西南方约2 100 千米处,即德国巴伐利亚州的东北部,便是北约装甲兵主要的练兵场所——格拉芬沃尔训练场。这个昔日德国陆军的大型训练场在二战后变成美国驻欧陆军大本营,更是北约地面部队在欧洲大陆最重要的训练场。
格拉芬沃尔训练场位于同名市镇的西南面。“格拉芬沃尔”德文原意是“伯爵岛”,因为当地是克洛伊森河与图姆溪中间的陆地。格拉芬沃尔镇始建于公元9世纪,因历来是邻近区域贵族的领地而得名。当地在德国南部静静度过了一千年,直到1907年,当时的巴伐利亚王国(属于德意志帝国的一部分)摄政路易·特波尔德选定格拉芬沃尔镇近郊区域作为王国陆军第3集团军的训练场地,并于1908年开始建设相关设施。1910年6月30日上午8时,一名巴伐利亚陆军炮兵米夏埃尔·库格勒发射一发炮弹,象征着格拉芬沃尔迄今百余年与军事训练及战争密切关联的命运开始了。2016年7月,当地的“文化与军事博物馆”还把库格勒的后人找来,讲述其先人的历史。
到了1915年,划入训练场的预定保留区域已达96平方千米。在一战期间,当地是德国陆军进行战前集训的重要场所。一战结束后,因为德国战败,被迫于1919年签订《凡尔赛条约》,将国防军员额强制缩减到10万人,但位于柏林的德国陆军司令部仍选定格拉芬沃尔为训练场。1933年,纳粹政权上台,为了打破《凡尔赛条约》的限制以重整军备,便征收土地并迁移原来的居民(超过3500人)到别处,以拓展训练场的面积。1936年,训练场面积扩展到230平方千米,并一直维持至今。
二战欧洲战事于1939年爆发,格拉芬沃尔不但是德军训练基地,同属轴心国的意大利军队也有部分在此受训,1944年意军的“圣马可”师(SanMarco)在此组建,同年7月18日,意大利法西斯头子墨索里尼到访此地。此外,为了扶植苏联的亲德反苏势力,德军在此设立白俄军官学校,由俄罗斯民族主义者鲍利斯·拉胡利亚主持校务。二战期间,约300名苏联战俘被德军押解到此,其中有41人在1941年8月被送到德捷边境的弗洛森堡集中营枪决,其余战俘也有不少人因饥饿与疾病死去,死者中有32人后来在1987年被安葬于30千米外的上普法尔兹奥尔巴赫公墓。
到了1945年,随着英美盟军攻入德国,格拉芬沃尔城区与训练场也遭受战火洗礼,当年4月5日遭到美军空袭,军用火车站与一些设施被毁,有74人死亡。8日,美军动用203架B-17轟炸机空袭当地两小时,投下427吨炸弹与178吨燃烧弹,造成200多栋房子被毁,3000多人无家可归。19日,美国第7军第11装甲师攻入格拉芬沃尔。20日,训练场的德军指挥官向美军投降,也象征另一个时代的开始。同一天,第11装甲师的官兵在德兵营区发现300万发化学炮弹,这也是“第三帝国”最大的化学弹药库,次日美军又发现了许多弹药和其它的军械。 然而美军在当地的“最大发现”,却是德国制造的800毫米口径列车炮“多拉”。原来德国在1934年为了寻找能从远距离摧毁法国马奇诺防线水泥掩体碉堡的武器,找到克虏伯公司,希望能发展一种超重型巨炮。该公司虽然接下此一任务,但直到1941年才制作出两门,分别是“古斯塔夫”与“多拉”。“古斯塔夫”后来参加1942年围攻苏联塞瓦斯托波尔要塞的战役,共发射48发炮弹,与其它德军火炮联手将塞瓦斯托波尔炸成废墟。但此后“古斯塔夫”再未有实战记录,最后在战争结束前被德军炸毁于奥尔巴赫,以免被苏军俘获。后来苏军在4月22日找到它的残骸,并在同年夏天把它送到德国东部的梅尔瑟堡让苏联科学家研究,但此后不知所终。至于“多拉”,原本要参加斯大林格勒战役,但因抵达战场时间太晚,当时苏军已准备发起反攻,包围在斯大林格勒城区的轴心国部队,所以“多拉”赶紧撤离,后来它只在1944年8月镇压波兰华沙起义时动用过。到战争结束前,“多拉设备”辗转撤到格拉芬沃尔,德军在4月19日美军接近前将其炸毁,所以美军后来也只接收到“残骸”,最后在20世纪50年代解体。不过,现在格拉芬沃尔的文化与军事博物馆还是展出了一部“多拉”的模型,旁边还有一块炮管碎片实物,以纪念这段与格拉芬沃尔有关的历史。附带一提,格拉芬沃尔与奥尔巴赫两地距离仅约160千米。
美军驻欧重点基地
1947年,美国陆军第7军开始使用格拉芬沃尔,让该城在此后的冷战岁月里成为美国与其北约盟国在西欧大陆上重要的多军种联训场地。它是北约面积第三大的训练基地,仅次于位于德国北部、现由英国军方管理的伯根·侯赫涅训练场,以及英国的索尔兹伯里平原陆军训练场。
事实上,格拉芬沃尔还是鼎鼎大名的北约“强大欧洲坦克挑战赛”的大本营,这项比赛的前身“加拿大陆军杯”也曾于1987年与1991年在格拉芬沃尔举办过两次。这是因为“加拿大陆军杯”原本由驻伯根·侯赫涅的加拿大第4机械化旅发起主办,后来改由加拿大部队所属的北约北方集团军群与以美国部队为主的北约中央集团军群每两年轮流主办,因此由中央集团军群主办时,地点就放在格拉芬沃尔。
1958年11月3日,美军第3装甲师一名士兵跟着部队来到格拉芬沃尔进行六周集训。此人名叫埃尔维斯·阿伦·普雷斯利,没错,就是那位享誉国际、被歌迷称为“猫王”的流行音乐巨星。普雷斯利在此平安地度过他的训练,最终也在德国顺利完成他的服役期。但是他的一些战友就没那么幸运了。1960年9月2日,一发203毫米榴弹因为射得太远,击中第3装甲师的营房,造成17人死亡,25人受伤,这也是至今驻德美军死伤最惨重的一次。
如今,格拉芬沃尔是美军第7军训练司令部所在地,它掌管着驻欧美军几乎所有的训练设施与资产,是第7军训练司令部所辖最大的训练场地之一,面积可供几乎所有美军现役武器系统进行射击。1979~1984年,美军花费约1亿美元设置计算机操控的靶道,因此格拉芬沃尔成为北约最先进的射击训练设施之一。
美国驻军与德国居民
由于训练场与平民居住区域甚为接近,军机起降的声响被当地居民视为最大噪音来源,格拉芬沃尔镇政府与议会常与美军进行协调,例如2016年6月,双方就针对减少美军战机噪音的议题开会。美方承诺不会将驻卡特巴赫(距离格拉芬沃尔约130千米)的第12战斗航空旅(装备直升机)调到格拉芬沃尔镇。对于德方要求改变C-130飞机航线一事,美军表示万难接受,因为“改变航线会不安全,反而会制造更多噪音”。
当地居民的一些个人行为也让美军困扰。例如2016年5月19日,一名35岁的男子操控一架无人机闯入训练场,原因迄今不明。该机后来降落在训练场美军住宅区内的马丁路德街上,当地住户发现后立刻通知宪兵,美方后来会同德国警方逮捕此人。虽然嫌犯否认其行为,但检方仍以违反航空交通法起诉他。这架无人机并未配备照相摄影装备,其遥控距离也只有50米。格拉芬沃尔及其邻近地区共有两个管制区。在美军机场外围上空是“限制区”,任何航空器在这里飞行的高度不得超过30米,违者给予刑事处罚。另一个是“控制区”,范围包括格拉芬沃尔镇与外围城镇之间的长方形空域,主要是保护机场的航道,限制或处罚较轻,但仍会受到罚款等行政处罚。
跟所有驻外基地一样,与所在国家及与基地外围居民建立良好关系是美军重要的民事工作。当地美军常举办联谊活动,例如每年8月份的“德美民众节”,邀请当地居民进入训练场参观,美德两军共同举办武器展览,这也成为当地夏天的一大盛事,像2015年就有15万人次参加。
冷战期间,当时的联邦德国(西德)处在美苏对抗前沿,再加上是战败国,军事力量大幅缩减,只能依靠英美等北约盟国驻军分担防务,为此西德与外军驻德部队产生共生关系:西德提供土地讓外军设立基地营房,而外军除了保护西德外,也提供一定的经济与工作机会给“地主”。冷战结束后,虽然英国、加拿大等国部队逐步撤离,但美国基于战略考虑,仍保留一定数量的兵力在德国。随着近年来俄罗斯军力再度崛起,德国的地位也再度重要起来。据德国媒体报道,以格拉芬沃尔所处的上普法兹地区为例,这里总共驻有1万名美军,其他美籍文职人员和家属也约有2万人,且有3000名德国人受雇于美军。在2016年9月30日结束的2015美国会计年度,美方至少花费6.65亿欧元在该地区,其中包括3.27亿欧元的营房建设经费。此外,美籍公民也在2015财年消费5400万欧元(不包括信用卡消费,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统计)。从这些数据来看,美国驻军与军事设施对德国上普法兹地区甚至巴伐利亚州北部的经济帮助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