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了”,还是“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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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都的秋》写于1934年8月17日,发表在天津《当代文学》一卷九月号第3期上[1],后收入1936年出版的《闲书》一书中[2]。作为散文名篇,被选入众多文选集和多版本语文教材中。但是,被编入文选和教材的《故都的秋》一文,与刊发于《当代文学》之作相对照,其中字词有多处改动,并非原貌。这些改动可分为三类:一是原刊《当代文学》之文到《闲书》之文的作者自改;二是《闲书》出版之后,文章进入文选系统时的编者他改;三是文章进入语文教材系统时的编者他改。
  一
   《故都的秋》的首次改动应是郁达夫将其编入《闲书》时进行的。1936年,郁达夫将该文编入由良友图书公司出版的《闲书》一书中,与《当代文学》刊文相比对,此次改动共有七处(详见下表,下同)。
   《故都的秋》入选非作者编选的文集,据超星读秀学术搜索比较早的有其三。最早的是1979年版《散文选第1册》[3],其后是1980年版《文学名著选读2》[4],再后是1981年版《现代散文百篇赏析》[5]。其中《散文選》和《现代散文百篇赏析》在该文文后都有附注:“选自郁达夫《闲书》,上海良友图书印刷公司1936年版。”标识其选文版本来源。即便如此,此三个文选《故都的秋》之文与《闲书》之文相对照,还是有三处文字不同。1982年,花城出版社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香港分店联合编辑出版了《郁达夫文集》12卷,所收《故都的秋》一文没有采用《当代文学》刊文版,而是和1936年版《闲书》所收之文保持基本一致,不一致的地方仅在于把文中的“像”变成了“象”。
   据苏秋霞梳理,《故都的秋》被选入中学语文教材始于1984年,山东教育出版社高中语文阅读文选将其作为课后写景文章的阅读范例;1990年人民教育出版社编写的高中语文教材第五册收录其为语文课堂上的自读课文,此后又被选入北师大版和沪教版的高中语文教材。[6]自此,《故都的秋》成为许多版本语文教材的基本篇目。教材编者出于教学的需要,在《闲书》版修改的基础上,吸取了1979年《散文选》的改动,对该文又作了改动。2006年版人教社语文必修2[7]中《故都的秋》与1979年《散文选》之文不同之处有四,2012年版江苏省职业学校文化课教材语文第四册《故都的秋》[8]一文则出现了前面版本所未有过的一处改动,“教长着”改成了“叫长着”。
   与刊于《当代文学》最初文本相对比,作者、文选编者和教材编者对《故都的秋》一文的改动共有15处(单字重复不计,如“像”字在文字多处出现,只计作一处),以在文中出现的先后为序,汇总如下表。
  二
   1934年8月,郁达夫拖家带口来到北京,一路旅途劳顿又加上应酬往来,无法静下心来写作,但面对王余杞要来家坐索文稿的盛情,他只好在到京的第四天,起了个大早,应付了任务。作为被催逼出来的仓促之作,入集再版时,作者进行部分改动是正常的。郁达夫自改之处有七,现在看来,这些改动并非尽善尽美。(注:括号内为改动之前的用词,下同)。
   (一)教长着几根(几基)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
   “几基”一词,翻查多个版本词典,没有找到这个词,不知其字面意思。从后改为“几根”的角度来推测,疑为“几只”意,“几基”可能是郁达夫本人的方言词汇。联系全句,细细琢磨,此处用“几根”作为秋草的修饰数量词,在逻辑上有不合理之嫌。因为紧跟在“几根”后面的是“疏疏落落”一词,“疏落”意为“稀疏零落”,其对象应该为群体,而不是个体。若是“几根”秋草作为陪衬,则就是“疏疏落落”的状态,不需要再加“几根”作修饰,加上就有重复之嫌。牵牛花到处攀爬,叶茂花多,若仅有“几根”秋草作陪,秋草则显得非常单薄,起不到衬托牵牛花的作用。若是有那么“几丛”疏疏落落的秋草,牵牛花摇曳其间,则会收到很好的陪衬效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如果把“几根”换成“几丛”来描述疏疏落落的秋草,陪衬就会变得相对更为和谐一些。
   (二)扫街的在树影下一阵扫后,灰土上留下来的一条条扫帚的丝纹(排纹)
   扫帚一般都是用细竹枝编成,在泥土地面划过之后,地面上会留下一道道或粗或细的划痕,人一路扫过去后,这些划痕就一排排显示在路面上,具有一定的情趣性和观赏性。初刊文用“排纹”字,正好较为形象地展示在这一点。用“丝”字来描述地面的扫帚痕迹,则显过于纤细,而且“丝”字还有缠绕之感,缺乏“排”字的整齐感。“排纹”所呈现的是一排排的扫帚划过的纹路,“丝纹”则缩小了语义范围,有仅仅指向单条“纹”路之意。“排”字虽略显硬气,但并不能遮掩“纹”之“细腻”;此外一排排纹路留在那里,少有人走,也显出“清闲”之感。比较而言,“排”字更适用于描述扫帚扫过地面留下的划痕,将“排”字改成“丝”,反而失去了原有的表达效果。
   (三)这秋蝉的嘶叫,在北方可和蟋蟀耗子一样,简直像是家家户户都养在家里(都里)的家虫
   原刊文用“都”,疑为取“京城、故都”之意,想说这些秋蝉是“京城”之蝉,用“都”本无可厚非。但“都里”与后面的“家虫”又形成一定的语义冲突,从“家虫”的角度出发,改成“家里”更为恰切。这样一改之后,此句中的“家”字密度很大,构成了一定的语义重复,有啰唆之嫌,但是达成了“家家户户”“家里”“家虫”三词意义上的贯通。因此,还是有必要的。此外,“‘家家户户’叠字格运用……‘家里’则在韵律中呼应了前面的‘家家’,又照应后面的‘家虫’,形成一种句子内部间隔复沓的韵律美”[9]。此句其实另有一处确要修改,即“嘶叫”“是”“家虫”的不当搭配,需把“这秋蝉的嘶叫”调整为“这嘶叫的秋蝉”。
   (四)在雨后的斜桥(斜阳)影里
   初刊文为“斜阳”,“斜阳”一词顺接前文“太阳又露出脸来了”而来。雨后复斜阳,事理上说得通,语义承接上也较为连贯。改成“斜桥”倒是有突兀之感,这桥像是从空中飞来一样,不知其源。另外,“斜桥影里”与后句“上桥头树底去一立”有些牴牾,既然是上桥头树底,又如何能在“斜桥影里”呢?“斜阳影”则可把桥头树底笼罩下来,构成斜阳人影动的动态效果,为文章增加图画美。此处变“影”为“桥”,打破了原刊文的动态画面感,不甚恰当。    (五)这念错(会错)的歧韵
   初刊文的“会错”估计为排版问题,错将“念”字排成了“会”字,再版时将其更正过来。此无甚讨论之处。
   (六)……是北国的清秋的佳日,是一年之中最好也没有(最好没有)的Golden Days
   初刊文的“最好没有的”让人无法理解,加上“也”充当连词,使前后之词构成并列关系,改变了原句难以理解的状况,强调佳日是最好的,也是一年之中从来没有过的好日子。此处也有可能是原手稿中有“也”字,刊发时排漏了。
   (七)但你若去一翻(翻开)英德法意等诗人的集子
   从语义上来说,“翻”字有动作持续进行的意义指向,可作“浏览”解。“翻开”指向的是动作行为的结果——“开”,“开”了之后,动作停止。在本句中,“翻”书显然是一个过程,有连续的动作;“翻开”则是停止了的指向,呈现的是书已被打开,无须再翻。在文章中,翻诗集是一系列连续的动作,有寻找查找之意,与后句“总能够看到许多关于秋的歌颂与悲啼”相承接。因为随便翻开一页,不一定能够恰好翻到关于秋的诗,在不停的翻看中,则能够找到。“翻开”则不具有这样的表达效果。此处改动甚佳。
   综合来看这几处改动,有些改动为文章增色,有些改动使之减彩。如此看来,对于作品的改动,作家本人也不一定能做到尽善尽美。就《故都的秋》一文的此次改动来说,也可能与郁达夫当时的状态有关系。据他日记所载,在编订《闲书》书稿时,诸事烦神,要工作,要外出应酬喝酒,还要完成相当数量的约稿。很明显,《闲书》书稿文章的改动编订也是在催逼之中进行的,自然就无法保证所有的改动都有点石成金之效。此外,《故都的秋》虽为急就之作,但在催逼之下,作家可能会被激发出创作的灵感来,写作过程中会出现灵光一现式的词语运用,犹如神来之笔。再次修改时,作家没有了初创时的激情,对部分词语的运用反而产生了理解上的偏差,于是就出现了部分的改动没有取得润色以增色的效果,反而不如原作出色的情况。
  三
   《故都的秋》一文进入文选系统后,文章不再受作者控制,其中的改动是编者所为,呈现的是编者的意图。据超星读秀学术搜索,1979年北京大学等主编《散文选第1册》是目前可查最早收入《故都的秋》一文的非作者编选的文选。不过,文选编者的三处改动,存有失当之处。
   (一)在领略秋的过程上,是不合适(合式)的
   “式”,《说文解字》云:“法也。从工弋声。赏职切。”本义“法度,规矩”。《现代汉语词典》中“合式”有二解,一是意为“合乎一定的规格、程式”,强调合乎“法”则;二是意同“合适”。“适”,《说文解字》云:“适,之也。”本义“往,到”,后引申出“符合、切合、适合”等义。《现代汉语词典》解释“合适”为“符合实际情况或客观要求”。从词典的解释来看,“合式”“合适”二词差别细微。但文中有“在领略秋的过程上”在先,强调的是过程,侧重于程式。所以,此处用“合式”更符合原作风貌。从对用语的熟悉角度来说,现在人们更习惯于使用“合适”一词,而较少运用“合式”。但是,“‘合式’一词现在还在使用,属于一种规范化表达。那么,编者将‘合式’改为‘合适’,便缺乏足够的支撑”[10]。
   有人认为将“合式”改为“合适”是2006年版人教版语文教材编者的“原创”,其实不是。在1979年《散文選》、1980年《文学名著选读》、1981年《现代散文百篇赏析》等书所选《故都的秋》一文中,“合式”已变成了“合适”;1991年第四期《名作欣赏》杂志所刊《故都的秋》一文[11]也是如此。这些改动均早于2006版人教版语文。
   (二)静对着象(像)喇叭似的牵牛花(朝荣)的蓝朵(注:全篇的“像”都被改成了“象”,仅列一处示例)
   全篇涉及“xiàng”字的地方共有八处,另外七处分别为“像花而又不是花”“简直像是家家户户……”“下得更像样”“总老像是层字”“像橄榄又像鸽蛋似地”“正像是黄酒之于白干”。这个“xiàng”在1934年《当代文学》刊文中,就是“像”,并不是“象”;在《闲书》中也为“像”。自1979年进入文选时,就变成了“象”,1982年版《郁达夫文集》中也为“象”,进入2006人教版教材时复变为“像”。“像”,《说文解字》云:“象也。从人从象,象亦声,读若养。徐两切。”段注:“然韩非之前只有象字,无像字。韩非以后小篆即作像。许断不以象释似,复以象释像矣。……象也者,像此者也。又云,象也者,像也。”“象”,《说文解字》云:“长鼻牙,南越大兽,三秊一乳,象耳牙四足之形。凡象之属皆从象。徐两切。”就其本义来说,文中用“像”更为恰当。“像”在1986年10月国家发布《简化字总表》之前,是作为“象”的繁体字而存在,其后作为一个独立的简体字而存在,作为动词,取“相似”之义;而“象”则固定地表达陆地上最大的哺乳动物之义,不再具备“相似”这一义素。[12]不过,在此之前,“像”“象”也并非是完全通用。“像”作副词,表示“仿佛,好像”意时,是不能用“象”替代的。文中“简直像是家家户户……”“下得更像样”“总老像是层字”“正像是黄酒之于白干”这几处的“像”是副词,意为“仿佛,好像”,是不可简化为“象”的。但这三个选本都是用了“象”,当属误用。后来1982年《郁达夫文集》之文也是用“象”,联系该版的其他字词变动均与《闲书》版保持一致,而仅“xiàng”字不一样,估计是在繁简转化上出了问题,把“像”“象”混同了,统一转换为简化字“象”。
   (三)南国之秋,当然也是有它的特异的地方的,比如(譬如)廿四桥的明月
   “譬”,《说文解字》云:“谕(喻)也。从言辟声。匹至切。”“比”,《说文解字》云:“密也。二人为从,反从为比。”《现代汉语词典》将“譬如”解释为“比如”,将“比如”解释为“举例时的发端语”,这种解释显然过于粗疏。深究字义,“譬如”重在“喻”,抽象性强,文言气重;“比如”重在举例,形象化,具体化,口语化色彩浓。秋的特异之处较为抽象,作者试图同比喻之法予以形象说明,用“譬如”显然胜于“比如”。此外,郁达夫散文语言典雅,改成“比如”后,用语口语化了,有悖于作者的语言特色。因此,最好还是要尊重原作,不作改动。这三处文字改动虽然失之妥帖,但被后来编者采用甚多。在后来的教材选文中,这一影响也有所体现。   四
   作品在进入语文教材系统时,编者往往出于教材的需要,对作品进行改动,这种改动不是原作者意见的体现,往往会产生出不一样的效果,甚至出现与作者意愿相违的情况。语文教材编者对《故都的秋》的文字改动共有五处,多处悖于原文原意,以把“青”改作“晴”尤甚。
   (一)一个人夹在苏州上海杭州……混混沌沌(浑浑沌沌)地过去
   在前文所提到的文选和文集,“浑浑沌沌”都未作改动,教材的课文却将其中的“浑浑沌沌”改成了“混混沌沌”。有论者认为,作者在这里想要表现的是一种麻木、苟且的精神状态,那种状态可以说是为物质世界所累的喧嚣的市民生活状态,这对于追求精神宁静的郁达夫来说就颇有点“混日子”的意味。而这个深层意蕴,唯有“混混沌沌”可以承载,故改。[13]把其中“浑浑沌沌”视为“混日子”有失偏颇,作者只不过是想让日子过得轻松一些,不求世事洞明,但也并非是混一天了一日。据《现代汉语词典》,“混hún”在表达“浑浊;糊涂、不明事理”之意时,同“浑”,而不是“混hùn日子”的“混hùn”。另有“浑浑hún hún噩噩”,形容人混沌无知的样子,与“浑浑沌沌”意义相近,用字是“浑浑”,而不是“混混”。此外,把“浑浑hún hún沌沌”换成“混混hùnhùn沌沌”,改变了原词语的平仄组合,也改变了句中的韵律搭配,有违作者原意。
   (二)在北平即使不出门去吧(罢)
   编者将“罢”改为“吧”。“罢”在发ba音时,作语气词,同“吧”的意思相同,而且“罢”也是现今流行的规范字。虽然当下社会更习惯于用“吧”来作句末语气词,但是具有扩大学生语词积累功能的教材实在不应该如此迁就学生现有的语词储备。况且,同一版本语文教材中鲁迅《拿来主义》一文通篇的“罢”却无一被改,文章注释部分也没有标注说要修改。这从侧面说明《故都的秋》的“罢”实无修改的必要。[14]
   (三)“可不是吗(么)?一层秋雨一层凉啦!”
   “么”音“me”,作后缀用,如“这么”“那么”,“么”表肯定语气。“可不是么”,表示认同对方所言,虽有问号,语意是肯定的。“吗”音“ma”,用在句末表示疑问。“可不是吗”疑问语气较多,这与原句表示肯定语气相悖,还是不改为好。
   (四)天又晴了(青了),太阳又露出脸来了
   在前文提及到的多种书刊中,均没有将“青”字改成“晴”字的情况。教材编者可能出于雨后天晴的联想,误认为“青”为“晴”之误,故将“青”字改为“晴”字。这样的改动主观臆想成分较大,不符合文本原意。“青”,《说文解字》云:“东方色也。木生火,从生丹。丹青之信言象然。”本义“蓝色”,在现代汉语中,多指“深蓝色”“接近黑色”“绿色”等。如《短歌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滕王阁序》“不坠青云之志”,《望天门山诗》“两岸青山相对出”,《陋室铭》“草色入帘青”,《荷塘月色》“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用“青”字来形容的事物涵盖服饰、天空、大山、植物、器用等。“‘青’往往表现的是蓝、绿、黑以及另外的一些颜色。然而其中的关键并不在于色素,不在于颜色的本质,而在于一种浓度和光亮度。‘青天’呈现的是晴空万里,蓝幽幽的天空,而并非白云缥缈或阴云密布的天空”[15]。
   郁达夫此处用“青”字,一是突出了天空颜色和亮度的变化。先是第三节中“很高很高的碧绿的天色,听得到青天下驯鸽的飞声”,写出了天色之青;后是雨来,天变成了“灰沉沉的”,遮掩了天空的青色;雨后云散,天空复原,故有“天又青了”,“又”呈现出作者的欣喜之情。此处用“青”字,顺承前文,甚为恰当。二是此处用“青”字比“晴”字更富有诗意美感。“青”字本身就富有诗意感,“一行白鹭上青天”给人以无限的遐想。雨后天晴,是為常态,“天又晴了”只是平白的叙述,没有“天又青了”句中天空色彩变幻的诗意。三是太阳出来本身就标识着天气放晴,无须再说,“天又晴了”句就变成了赘语,也显现不出“又”字的欣喜感。将“青”改为“晴”字,使该句前后失联,逻辑失序,诗意缺失。
   (五)还要在牵牛花底,叫(教)长着几根疏疏落落的尖细且长的秋草
   “叫”,《说文解字》云:“呼也。从口丩声。古弔切。”本义:呼,喊。“叫”字引申出来的意义众多,此处取义当为“使,命令”;“教”,《说文解字》云:“上所施下所效也。从攴从孝。”有“指导,训诲,使,令”等义,此处所用有“指导”之意。从语气上来讲,“叫”字语气偏硬,“教”字的语气比较和缓,结合文本情境“最好,还要在牵牛花底”的柔和语句,该处用“教”字更符合文本的语气。
   以上几处改动中,“罢”“教”等字有一定的文言气息,编者出于现代读者的白话文现实进行修改,顺应现代阅读的需要,有一定的道理。但就语文学习的本质来说,编者不应顺从迎合学生日常词汇积累,对原文中不常见词加以修改,倒是要保留原词,以此增加其词语的积累。此外,这篇文章也是文白交替时代的产物,是那个历史时期的记录,应当尽可能地保持其作品的原貌。
   语言文字有着丰富的表情达意性,一言一语,总关情意。就《故都的秋》一文来说,无论是作者自改,还是编者他改,部分改动之处确实值得商榷。编者选文时当追本溯源,尊重原作风貌,少作改动。语文教材教者当在教学中引导学生对改动之处细加揣摩,深刻体会语言文字运用的细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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