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人生的生动诠释:《围城》中的主要女性形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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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围城》从爱情婚姻的独特视角,以鲍小姐、苏文纨、唐晓芙、孙柔嘉四个女性作为注脚,生动诠释了人生的荒诞,进而体现人性的弱点。其悲剧性的生命体验与宿命式的哲理思考,体现出其他作品难以企及的批判价值。
  【关键词】女性形象;人性弱点;荒诞;无奈
  
  什么是“围城”?用杨绛先生的话说就是:“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这似乎是一个普遍的人生定律,《围城》中作者就爱情、职业、婚姻、家庭方面,营构了一个个的“围城世界 ”。文中的四个女性都是知识分子,但在作者的笔下都不是完美无缺的“佳人”,作者从爱情婚姻角度暴露了她们人性中的丑恶,揭露了富有喜剧效果的人生。
  首先是鲍小姐。鲍小姐是四个女性中唯一一个只有姓没有名的人,小姐只是因其性别而获得的称号而已。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没有责任和道德,没有幽默风趣,有的只是寻欢作乐、纵欲的杯水主义者而已。作者从“鲍小姐”这个名字上就表示了对她的不屑与鄙视,所以连一个完整的名字都不肯赐予她,大概真如杨绛先生所说:“鲍鱼之肆是臭的,所以那位小姐姓鲍”。
  我们再来说一下傲慢自私的苏文纨。她孤芳自赏,自认为是留学生、博士,家室又好,总觉高人一筹。她对一般人持瞧不起的态度,如在回国船上对寒碜的孙太太的嫌恶,以及与孙柔嘉告别时“伸手让柔嘉拉一拉手,姿态就仿佛伸指头到热水里去试试烫不烫,脸上的神情仿佛跟比柔嘉高出一个头的人拉手,眼光超越柔嘉之上。”苏文纨很有心计,但对于方鸿渐她最终还是失败了,真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苏文纨,一个女才子,原本是个可爱的美人。她虽生在大家,但事实上她的身上少了一点中国大家闺秀式的温柔敦厚,更多的沾染上了巴黎上流社会社交圈中贵妇人矜持自负、卖弄风情与盛气凌人的习气。
  作者在对第三位女主角唐晓芙的取名上极富意义。唐晓芙,“唐”同“塘”,也就是池塘;“晓”是早晨,天亮;“芙”是芙蕖,荷花的书面别称。那么这三个字连起来的意思也就是“池塘里早晨初开的荷花”。从名字上就能使读者想象出唐晓芙的形象,因此也不难看出作者对唐晓芙这一人物形象的偏爱,她在作者眼中是“摩登文明社会里那桩罕物——一个真正的女孩子”。她的性格中有着叛逆的成分,如苏文纨越是阻止她去与方鸿渐赴约,她越是要去,而且非去不可。她与方鸿渐之间的恋情应该说是两情相悦的,但最终为什么会分道扬镳?究其原因,一是唐对爱情的追求过于完美,在那个社会她的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二是唐晓芙过于自尊,文中“唐小姐恨不能说:‘你为什么不辩护呢?我会相信你,’可是只说:‘那么再会。’”三是爱情基础不牢固,极易被恶势力摧残,因此当苏在唐面前搬弄是非时,方唐的爱情经不起考验,终究被雨打风吹去。就唐而言,她命如其名“池塘里早晨初开的荷花”,既新鲜又稚嫩,她只能保持出污泥而不染的洁身自好的气节,却永远没有战斗力。她的本性是纯真善良的,然而却太稚嫩,经不起风吹雨打,经不住恶势力的压迫,只能屈服于自己的命运,向命运低头认输。
  最后一位女主角——孙柔嘉。她攻破了方鸿渐的“围城”,与他一起走进了婚姻的殿堂。通过她征服方鸿渐这件事,可见孙柔嘉并不是一“柔弱女子”,在她简单的外貌之下藏有深宫大厦,她声色不露,却暗藏锋芒,稚气中有成熟,腼腆中有心机,柔顺中有主见。她的这种性格我们可以称之为“藏锋”。孙柔嘉藏锋的性格决定了她对待爱情的特殊方式——没有炽烈的爱慕表白,没有痴醉的勇敢追求,而是巧用心机,巧用“匿名信”与“谣言”,达到爱情的“出奇制胜”。她猜忌敏感,在方鸿渐关于吃葡萄的议论上纠住不放,大做文章;对方鸿渐与苏唐二小姐的关系更是杯弓蛇影,疑神疑鬼。孙柔嘉爱方鸿渐,只是这爱放在婚姻里变了行走了样。这场婚姻的失败,原因是多方面的。首先她们的婚姻缺少坚实的基础。其次二人在精神上的歧异与距离。再次,他们的婚姻掺入了太多旁人的因素:洋味十足的姑母与迂腐没落的父亲,妒忌心重的弟媳与唯唯诺诺的母亲。由他们而引起的误解摩擦也是注定他们婚姻失败的因素之一。总之,孙柔嘉的世界是以她自己为圆心,以她的实际功利为半径划出的“围城”。
  综上所述,这四个女性尽管他们的外貌、性格不同,为人处世、追求爱情、看待人生的方式也各具特色。但作为年轻的知识女性,她们必然有很多共同的东西:她们不失自己女性的温柔,兼修中西文化,有些许现代意识,为追求人格价值体现与理想生活境界,率先尝到了女姓解放过程中的辛酸苦辣。当然也有着女性特有的虚荣、嫉妒、猜忌、自私(唐晓芙稍弱些)等人性的弱点。她们的命运紧扣主题——从这个城中冲出来,又想冲进另一个城去。虽然她们中也有真挚的情感、善良的愿望,但这些在强有力的反动势力面前又显得多么软弱和无力,她们随处都可以陷入“鸟笼”或“围城”的人生道路。由此可见,她们是那个黑暗社会的牺牲品,她们冲不出命运的“围城”,也摆脱不了命运的“围城”,而只能演绎一场场人生的悲剧,给世人留下一种人生荒诞和无奈的感叹。
  《围城》利用种种爱情关系的描述来达到对人性弱点的批判,将笔触直指人性在“常态恋爱”中的各个侧面,用讽刺的笔锋放大人在婚姻、爱情中的种种不那么美好的一面,虽不是完全的“审丑”,却入木三分地通过各种情形中的“爱的谎言”来刻画了人的不完善不那么美好可爱的一面。但作者对人性弱点的态度却不是消极的,因为作者让读者看到了这“爱的谎言”这爱的娇情和造情的可笑和可怜,让读者在笑中发现人性的短处,这便是一种非常积极的高姿态的批判和矫正。
  文中四个女性四种类型,分别代表了不同的文化蕴含,她们组成了中国现代自由女性的群像,作者从爱情婚姻这一个角度暴露了她们人性中丑陋的一面。作者严肃地以现实主义态度嘲讽她们在爱情婚姻面前表现出来的性格缺陷,其一是为了说明婚姻这座围城,进或出都不轻松,想追求完美或认真计较都容易出问题,婚姻只是座“围城”;其二是把带有缺点的女人们真实可信的表现出来,从而反映现代生活中女性世界的众生相,从另一侧面丰富这部“新儒林外史”的内容。由此可见,这种人类生存状态的悲剧性是无法避免的,现实人生总要显出它固有的荒诞来。生活中的每个人,都只能站在自己的角度去观察别人的人生,而如果有一天当我们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观察自己的人生时,我们是否发现自己的人生也充满了太多的无奈和辛酸呢?那么这是否也是一种荒诞人生呢?
  
  
  注释:
  [1] 杨绛:《记钱钟书与〈围城〉》,《名作欣赏》,1992年第2期
  
  
  【参考文献】
  [1]周茂丽,田义贵:《解读<围城>中的女性知识分子》,《渝西学院学报(社科版)》,2002年9月,第1卷第3期
  [2]李玲:《<圍城>的男性偏见》,《海南师范学院学报(社科版)》,2004年第 5期
  [3]陆彭:《浅谈<围城>中的方鸿渐和四个女人》,《徐州教育学院学报》,1999年6月,第14卷第2期
  [4]赵小斐:《孙柔嘉论》,《殷都学刊》,1993年第2期[5]余岱字:《<围城>的情爱关系与人性弱点》,《书屋》,2002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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