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自光:琴弦上的CF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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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提到财务,人们往往马上浮现出的就是堆满数字瓶子底似的眼镜,刻板而不近人情;而一提到音乐,则会马上联想到优美流畅的音律,和激昂飘逸的长发。当这种天壤之别融于一身时,便催生了一种严谨而从容的职场处事观。
  一进郭自光的办公室,就感觉和一般的办公室不一样。一侧摆放着成箱的方便面和饮料,而另一侧的窗台边,一支小提琴和一架手风琴静静地躺在那里,守望着它的主人……
  你能想象吗?这是一位CFO的办公室。面对新华人寿保险首席财务官郭自光,我着实无法将他与印象中财务工作者刻板的形象联系起来……很快,我又无需为这个联系而劳神了,因为……CFO,为什么就不能是音乐发烧友呢?
  
  音乐转折人生
  
  郭自光赶上了上山下乡。因此他身上有着更多的坚持、韧性。回顾自己颇富戏剧性的经历,郭自光却感慨道:“我的每一次转折,都是因为音乐。”
  由于从小就喜欢文艺,而且非常擅长手风琴和小提琴演奏,于是返城后,郭自光一心想搞文艺,并且同时考上了北京几个赫赫有名的乐团。但由于没有编制,而相继擦身而过。后来,郭自光的文艺特长,竟然使他顺利地被“心比天高”的航天部招收了!
  但毕竟是航天部,单位只提供了三个工种任郭自光选,电工、会计和玻璃工。郭自光选了会计,并有机会读了三年大专。
  “我在航天部干了六年。由于是文艺骨干,每年北京红五月活动都参加。一次演出之后,一个女中音跟我聊天,没想到这又成了我的一个人生转折点。她推荐我去她妈妈的单位——国务院侨办,因为那时北京的房子很紧张,而侨办可以分房。”郭自光津津乐道于他的“幸运史”,“我在侨办工作了六七年,有一天,又一次机会来了,还是因为琴。干校正好搞一个培训,我没事就在那儿拉琴,人保公司的孙伟光租我们的教室,休息时他听到我拉琴,因为他也会拉琴,就一见如故了。”
  郭自光从小就是“被人认为特别有主意的人”,所以孙伟光遇到事情也会找他商量。一年后,孙伟光回到北京创办了平安保险北京分公司。就邀请郭自光一块儿干,经过仔细权衡和考虑,郭自光终于决定“下海”了。从此,朝九晚五的安逸日子再也没有了。“但是生活变得很充实,而且我依然可以乐在其中。”有失必有得,而且有些时候也许会得到更多。郭自光在平安保险已经做到了财务部经理助理后,后来又有朋友把他挖到了新华人寿。
  听着他娓娓道来,我则在琢磨一个问题:财务非常需要理性和刚性,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而音乐却非常需要感性和悟性,不拘一格,天马行空。当这两种迥异的思维方式融合在一起时,会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对准“人”的CFO
  
  到2004年年底,新华人寿在全国已有30余家分公司,财务控制的难度不言而喻。作为企业的CFO,郭自光一直在基础管理上下功夫。最近,SAP财务系统又陆续在全国各分公司上线了。
  “由于我们的人力成本非常大,所以希望通过软件,按照我们的需要把所有费用分清楚。我们最近用这个系统对有些公司进行了职场(业务员所需的工作场地和环境)专项分析,比如:有些业务开展较好的地区,业务量可以占分公司一半以上,但是职场的费用也是最多的,经营费用支出也非常大,比如租写字楼等费用。而现在我们是要拿数据说话了,不能说你有多少人,就能有多少人的经费,我们起码要跟你谈你增加职场成本后要增加的业务量和收入。虽然现在我们走到了这一步,但这还远远不够,还要具体去分析很多的专项费用。”
  郭自光虽然是企业的CFO,但是他的角色却更多地在研究对人的管理问题。通过上马财务软件系统,郭自光不需要再直接去面对分公司经理,避免了直接冲突。郭自光坦承道:业务和财务的关系永远是矛盾的。比如:有一年年底,有个分公司一下子就签了十几万的业务,于是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拿到奖金。但其实这是业务员们自己存进了一笔钱,等拿到奖金后,又把钱退了出来。那个财务人员就给郭自光打电话告诉他这事儿。“我们财务部门虽然有权威性,但是也难免会遭到打击报复,所以我要保护好大家。这种事需要我来处理,并且要很圆滑地处理好,起码不能让我的财务经理感到压力。因为现在的财务经理非常难当,面对税务、监管、销售的压力,我们真的要有很强的抗压能力。”
  
  宽容的大将胸怀
  
  保险业这个圈子并不是很大,人才一旦流动就可能跑到竞争对手那里去。新华也被其它保险公司挖走过人,尤其是当新华上了SAP系统后,新华几乎成了SAP的样板企业。更有一些希望上SAP软件的保险公司,来挖新华的现成财务人才。面对这个事实,郭自光非常从容,他甚至还曾经不无玩笑地对那些老总说:“我们愿意给你们输送人才。”
  郭自光发现被挖走的人,大多数是分公司业务骨干。因为这些骨干往往做到省级公司的财务经理就到头了,没有上升的空间了。而业务骨干如果去别的公司,还会有一定的成长空间,并且收入待遇也会提高。
  于是,新华也在研究这个问题,并且在理论上提出了解决方案:“我们设计了三条跑道,其中有一条就是业务跑道。也就是说你不一定非要当处长、经理,而是走专业技术路线。比如:高级会计师就相当于副总的工资待遇了。”
  在实施时,郭自光也遇到过“有跑道,但是没有人跑”的现象,因为每个人的追求不同,工资待遇不是惟一的激励手段。但郭自光对待这个问题心态就比较平和:“人家走的时候你不要想都是别人对不起你,而是要看看你的管理有没有问题,要从自身去找问题——是不是没有给他设计好职业生涯?你这里的氛围是不是人家不愿意待?如果硬要人家留下来也不现实。”在郭自光看来,“流动很正常,也可以理解。我们这儿也有出去的,也有要回来的。但是有一个原则,就是出去以后不要诋毁公司。因为每个公司都有自身的问题,咱们是共同来发展这项(保险)事业。即使已经到其它保险公司的人,也给我打电话说,‘我出去锻炼一年,如果新华有空间,我还想再回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关系,我不希望员工走了以后就成为了敌对关系。”郭自光不乏大将胸怀。
  
  用沟通创造氛围
  
  郭自光很看重“沟通”的重要性,也一直在努力地进行沟通。他说:“如果大家到了财务管理部上班,一来就是有压抑的感觉,这就是我管理的失败了。我不想给员工太大的压力,我很少在公共场合批评他们。很多时候,我会和他们单独谈。”同时,郭自光自己却每天工作10余个小时,吃泡面成了家常便饭,与他对员工的态度产生了强烈反差。
  郭自光不无骄傲地说:“我们财务人员都很认同这个氛围,有些公司挖他们,他们都不走,他们说:‘郭总您在这儿,我不走。’因为当他们遇到难题的时候总会打电话给我,有时他可能只是希望领导了解他们的苦衷就够了。有一位很优秀的财务经理常跟我谈心,我就在旁边听他说,说完了以后,他说:‘谢谢郭总,把这个话说完了以后心放开多了,我也会把这个事做好。’他们觉得有一座靠山,有人听他们的心声。而且财务是掌控风险、支持业务发展的重要部门,我可以理解他们的压力,他们也非常敬业。所以财务经理这一级非常稳定。”
  沟通是化解矛盾的绝好途径,以达到相互理解。“由于我是创业时期的元老,加上年龄比较大,因此分公司的一把手对我都比较尊重。在我们企业里,上级和元老的话语权比较强。因此,我和分公司主管沟通时,一般都会比较支持,哪怕他们有情绪也不会跟我有正面冲突,这是我的优势。作为财务经理,我认为一定要从开源的角度去管理,而不单是节流。我也鼓励他们去花钱,如果不让他花钱,那么你这个财务就做不好。只有通过花钱再去赚钱,才能实现资本的价值。所以,财务经理应该更善于沟通,并且让不懂财务的人理解和支持你,我们的人员也会主动为销售人员考虑——能不能把这单业务做下来?怎么更合理?因为你是专业会计人员,你更懂得专业的政策和法规。”
  
  琴声养性
  
  每天晚上8、9点钟下班回家,对郭自光来讲很正常。也因此,成箱的方便面和饮料成了他办公室里的一道“固定”景观。“加班不是公司要求的,因为我的工作‘永远’干不完(笑)。外界的感觉是用望远镜看一家公司,但对于我来说,却是在用放大镜看公司。这样一来问题就很多。”郭自光对企业的投入可见一斑。
  郭自光非常了解自己的性格:“我这个人心态比较好,我认为没有过不去的事。如果真遇到你没有办法的事情,就让它顺其自然的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解决了。当你回头看自己经历的一些事时,不都是这样吗?过了一年甚至一段时间,当初那件棘手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我要是在办公室一拉琴,他们就会知道,我应该是有比较烦恼的事了(笑)。我平时一般来得比较早,就站在窗前,看着莲花池公园的风景,拉半个小时的琴。我也是即兴演奏,有时自己也作曲……”郭自光不忘谈笑自己工作之余的挚爱。
  郭自光是音乐厅的常客,还经常和朋友们演奏四重奏。“我还是一个‘发烧友’呢(笑)。”喜欢好音响、喜欢好音乐、热爱摄影、热爱艺术,郭自光的生活就是这么有滋有味,令我们这些年轻人都羡慕不已。
  管理就是艺术,从郭自光身上,我们看到是管理与艺术和谐地结合。“我已经把工作作为有乐趣的事,并且也确实乐在其中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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