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保住了先念同志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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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7年6月30日,刘伯承、邓小平率晋冀鲁豫野战军主力第一、第二、第三、第六等4个纵队,一举突破黄河防线,发起鲁西南战役,胜利地揭开了人民解放军转入战略进攻的序幕。
  为投入战略进攻。恢复中原河山,晋冀鲁豫野战军副司令员李先念率第十二纵队8300余人,于8月5日从山西晋城出发,挥师东进,继而南下中原,沿途作战,先后解放河南的通许、扶沟两县城。在淮阳汲冢地区见过陈毅军长后。率部继续前进,11月2日抵达光山县文殊寺,与刘邓野战军主力胜利会师。刘邓首长看望了经过中原突围的指战员们,并在营以上干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指出:“没有一年前的中原突围,也不会有一年后的千里跃进大别山。”同时对第十二纵队下达了进军江汉、重建江汉根据地,在外线实行战略展开的任务。12月6日,李先念与张才千率领的中原独立旅,在湖北黄安华家河胜利会师,奉命组建新的江汉军区。
  11日。刘伯承、邓小平决定采取内线与外线配合的作战方针,迅速实施战略再展开,在大别山立足生根,提出了“敌向内,我向外;敌向外,我亦向外”的部署。以第十、第十二纵队西越平汉路,分别向桐柏、江汉两地区展开。将野战军指挥部一分为二,并以野战军司令部后方指挥部、中原局和第一纵队北渡淮河,向淮西一线展开,扩大根据地,发展游击战争,担负外线作战任务:以野战军司令部前方指挥部和第二、第三、第六纵队留在大别山坚持内线作战。
  在谁留在大别山指挥部队坚持斗争问题上,刘伯承与邓小平发生了“争执”,两人都提出要留下来,以承担更重的担子。
  刘伯承说:“我留下来比较好。”
  邓小平则说:“两副担子,哪个也不轻。更何况我人年纪比你轻,身体也好,适合留在大别山。”
  “年轻,光年轻也不见得合适,还是我留下好。”
  “你有影响力,敌人害怕你,你到淮西指挥全局,这也是从实际出发嘛!”
  这两个朝夕与共多年的战友,都非常关心对方,也很尊重对方。因此,经邓小平这么一说,刘伯承也不再坚持了。他说:“警卫团都给你留下,我带一个排就行了。你在大别山行动频繁,我带电台在淮西给你提供敌情。”
  邓小平接着说:“分开以后,我们对上对下行文,还用‘刘邓’的名义。”
  就这样,邓小平与李先念、李达留下来坚持大别山,刘伯承同张际春带部队到淮西。
  分手那天,邓小平、李先念等冒着风雪给刘伯承送行。他们都不上马,并肩步行,一坡又一坡,一程又一程。尽管他们把分兵后可能遇到的问题都研究过,但仍像还有一肚子话要说。刘伯承担心,一旦敌人发现有部队转到外线去,邓小平身边的斗争形势会更加险恶,于是又一次提出坚决把警卫团给他留下,并叮嘱李达特别注意政委的安全。邓小平则要刘伯承保护“心灵的窗户”,晚上少用眼睛,并再三嘱咐管理处,无论如何要给刘伯承准备一盏煤油灯。
  邓小平陪刘伯承走了好长一段后,刘伯承站下了,拉着邓小平的手说:“千里相送,终有一别,再送,就要送过淮河了,我们分手吧!”
  邓小平轻轻点了点头说:“你要多保重!”并接着对张际春叮嘱道:“你要多操劳些,照顾好司令员。”
  刘伯承也对陪送的李先念说:“请你协助邓政委指挥好部队。”此后的70多个日日夜夜,李先念与邓小平工作、生活在一起。
  12月31日,1947年最后的一天。大雪后的大别山,白雪皑皑,一切都在冰封雪盖之中。
  中共金寨县委书记兼独立团政治委员张延秋、县长王相卿、县委副书记张健三接到漆店区委书记江川的紧急通知:迅速赶到楼房村。
  穿过蜿蜒崎岖的七里冲,越过陡峭险峻的余窝山,他们一行赶到了楼房村。刚走到村头,就远远看见有同志背着松柴从山上下来。进了村,发现到处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们心里一亮,知道一定是来了正规部队或很重要的首长。
  太阳已经落山,屋子里很暗。
  邓小平、李先念、段君毅等正围着一堆燃烧的木柴烤火。张延秋等进来后,首长们也请他们坐在火边,说:“赶了这么远的路,更冷,先暖暖。”
  火燃得不旺,冒起的烟十分呛人。李先念低下头,一边吹,一边咳嗽。邓小平也用一本书扇火。一会儿,火烧起来了,屋里稍暖。
  邓小平拍拍手说:“我们从这里路过,顺便找大家谈谈。先听你们讲,到大别山后给群众做了哪些好事,这里的群众发动得怎么样,还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
  李先念一边用树枝拨着冒青烟的火堆,一边说:“你们做了很多工作,随便谈谈。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出来研究。”
  张延秋汇报了进大别山4个月来发动群众、剿匪反霸、土地改革、扩大县区武装等工作。特别提到在分田、分浮财、打土豪的土改过程中出现了过“左”现象。现在已经遵照中原局和首长们的指示予以纠偏。
  “干部和群众的情绪怎么样?”邓小平问。
  “干部情绪很高,对坚持大别山斗争很有信心。除工作外,还帮助群众搞生产,给红军家属打柴、挑水,群众很拥护我们,说我们就像当年的红军。”
  小平同志点头表示满意。
  接着,李先念说:“你们在大别山建立政权,要注意一个问题,这里是老苏区,多次拉锯,情况比较复杂。有许多老同志和革命家属,要注意团结他们,发挥他们的作用。也有少数不坚定的人,为敌人利用了,要注意,不要上当。”
  “我们吸收了不少地方干部,其中大部分是红军家属,有的已当了我们的区干部了。”张延秋回答。
  “老苏区群众觉悟高。看来。你们已在群众中扎下根了。”邓小平说。
  “苏区群众对革命战士有感情,地熟人熟,只要选拔得当,是一支骨干力量。”李先念补充道。
  火越烧越旺。李先念把双手拢在火堆上方,来回翻巴掌,然后说:“你们干得很好、群众发动起来了。根据地坚持住了。蒋介石、白崇禧拿我们没有办法;邓政委,这下我可有本钱对房东大娘说硬话了。”
  “李副司令员,房东大娘怎么啦?,,张延秋等着急地问。
  邓小平笑道:“那天在宣化店,先念同志住在他的老房东家。那是新四军第五师突围前的一位群众骨干。房东大娘见到他,泪先流出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回进大别山,你们还走不走?’先念同志怎样回答?他说:‘大娘啊,这次我们再走,你就打我李先念的屁股!’瞧,你们多么了不起,你们保住了先念同志的屁股。”
  大家哄地笑了。
  留在大别山的部队,在邓小平、李先念等的领导下,采取敌向内,我向外,敌向外我亦向外,将其牵到外线,以小部牵制大敌,以大部消灭小敌的方针,适时地集中或分遣兵力,内外线密切配合,粉碎了白崇禧的残酷围攻。经过一个多月的作战,共歼灭敌人11万多人,收复了太湖、英山、广济、潜山、岳西、黄梅、礼山等10余座城。与此同时,第十、第十二纵队乘敌主力被吸引于大别山的有利时机,迅速向桐柏、江汉地区展开,横扫敌人保甲系统和土顽武装,占领广大乡村,建立各级人民政权。至12月底,共歼敌4000余人,解放桐柏、枣阳、泌阳、唐河、新野、京山、钟祥、天门、潜江等城,极大地威胁到国民党军的长江防线和大巴山防线,使他们不得不急忙从大别山抽调部队回援,从而有力地配合了主力在大别山的反围攻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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