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狗深情 隐喻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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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摘 要:《南极大冒险》在惊险中更有温情和感动,贯穿影片始终的是一种“揪心”,因狗有灵性而揪心,人有良心而温暖;因尊重生命而冒险方显值得,人犬互助互爱而凸现了和谐。“怨而不怒,哀而不伤”契合中国观众的审美心理。“英明公平,智慧勇敢”符合中国观众对精英的社会责任期盼。“团结忠诚,信义仁爱”是中国观众坚守的道德理念。正是《南极大冒险》隐含了丰富的东方文化价值,才使这部电影在中国甚至东方引起轰动,取得巨大的成功。
  关键词:审美心理;社会责任期盼;道德理念;隐喻世情
  
  《南极大冒险》故事的情节简单而寓意丰富,为了搜寻一块坠落在南极上的水星陨石,一位美国地质学家麦克莱伦(布鲁斯·格林伍德饰)在杰瑞·夏洛德(保罗·沃克饰)以及其八只雪橇犬的帮助下进行了南极探险之旅。在归途中这八条雪橇犬救了地质学家的命。基地因遇到25年不遇的暴风雪撤退,因飞机的载重问题被迫放弃了八条雪橇犬,杰瑞对这八条雪橇犬承诺一定会回来带走他们。然而,基地因暴风雪解散。杰瑞在美国的家里时常受到良心的谴责,他决心寻找机会重返南极,地质学家良心发现,决定利用剩余的科考资金帮助杰瑞一起返回南极,救回了在零下五十摄氏度生存了175天的剩下六条雪橇犬。故事感人,人犬情谊和人性的善恶有机地交融在一起,令人回味不已。
  “这八条“精明能干”的雪橇犬是:领头的玛雅(maya),是八条狗中的老大;忠实的矮子(shortie);老实的老杰克(old jack);力气大的杜鲁门(truman)以及他的双胞胎兄弟杜威(dewey);奔跑速度极快的影子(shadow);年龄最小的迈克斯(max),他被杰瑞称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却是他最后拯救了所有的狗,还有巴克”[1]
  一般的商业电影总是在做个体的表达,写的是某个人或某几个人的喜怒哀乐,看这样的电影业已成为观众的习惯。《南极大冒险》扭转了这一局面,它将主人公置入了极地的极端环境之中,这非常的理想化,因狗有灵性而揪心,人有良心而温暖;因尊重生命而冒险方显值得,人犬互助互爱而凸现了和谐。这符合中国观众的文化传统和审美心理。
  
  一、电影改编时契合中国“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审美心理
  
  制片人大卫·霍伯曼多年前偶然看到了1983年出品的日本大片《南极物语》,那个表现孤立无援的雪橇犬以及人类伙伴不肯放弃他们的故事深深地感染了他。影片史诗般的故事情节及其令人震撼的永不言败的求生信念使之成为了当时票房最高的影片。他认为那个故事蕴含的主题应该让更多观众看到,于是他便构思了一部面向家庭的冒险片,场面不那么恐怖,而且更多地表现了友谊与生存之间那种不可或缺的感人关系。多年来他一直致力于推动这项拍摄计划,最后,终于有一位看过那部日本影片的迪士尼行政官和他有相同的想法,于是决定进行尝试。
  青年编剧达夫·迪基里奥是迪士尼新编剧计划的成员,是一名酷爱野外活动的人,也是一名养犬人,他受命撰写该剧本的第一稿。好莱坞最富冒险精神的电影制作家弗兰克·马歇尔立刻就从心里喜欢上了这个故事,并愿意执导这部影片。导演也是爱狗之人,弗兰克·马歇尔说:“我还知道今年是中国的狗年,在这样的特殊日子里,讲述一个关于狗与人的正面的故事,是非常有意义的。[2]
  《南极物语》中展现出来的事实是,被留下的是15条桦太犬,而不是8条。时间长达一年,而不是百几日。无法挣脱项链而饿死的就有超过了半数以上的8条(说是饿死而不是冻死,是因为桦太犬很能耐寒,埋在雪里也能保持体温;而且《南极物语》最后探险队的成员回来时检查死去的狗只,含泪说的一句台词是:“肚子都饿扁了。”,而不是《南极大冒险》中仅有的一条(最老、且受了伤的杰克,而且还拍得它是刻意不肯挣脱。对以求存为本能的生物来说,这样的设计只能说是导演刻意安排的童话故事)。以探险队员临走之前才把项圈系紧的前提来说,过半数的狗无法挣脱项链,才是最可能的现实。
  几千年来,狗经过驯养成为人类忠实的伙伴,当地质学家不幸掉入冰窟窿里生命垂危的时候,雪犬玛雅没有退缩,衔着绳索、匍匐前进,直至主脱险。而暴风雪来临之后,人类却为了自己的安危把这8忠实的伙伴丢弃在寒冷的南极。看着它们哀伤、无奈的眼神,真让人觉得不忍心。但这痛苦的离别仅仅是开始,更加艰险的生活还在随后的100多天中。
  主人走后先后有8只雪犬挣脱绳索出去谋生,唯有老杰克固守忠诚,活活地被冻死在南极站旁边。剩下的7只狗团结协作,互相照顾,最终等到了主人的援救。
  “影片最感人的一刻莫过于几只狗与前来救援的主人初见时那个热烈的拥抱。那是许久压抑的释怀,那是许久愧疚的一种解脱!一部好的作品可以感染人、教育人,使人在潜移默化中思想认识发生改变,这总比生硬的说教要来得实在。什么叫忠诚?什么叫责任?《南极大冒险》也许给出了最好的诠释![3]
  
  二、“英明公平,智慧勇敢”符合中国观众对精英的社会期盼
  
  《南极大冒险》影片带给观众不仅是强大的冲击力。卷入视线的是:茫茫冰雪,厚厚的冰层描摹了冰天雪地,寒气袭人的南极世界。地质学家麦克莱伦教授和杰瑞·夏洛德以及8条狗组成的科考队,行进在这尘埃不染的洁白世界里。本片让人震撼的并不是科考队的成员,而是8条雪撬狗。电影所映的主题远远大过形象带来的视觉美。动物之间的关系比演绎人类社会的惊心动魄的故事更有说服力,带着人们领悟动物世界的哲学,也体味着人生的哲学。
  1、猎鸟战术:前后夹击攻其不备
  领头的“玛雅”让人过目不忘,它的出场是在出发前,杰瑞的介绍中,貌似雪狐的它,在麦克莱伦掉进冰缝时,它把绳子小心翼翼的套到麦克莱伦身上时,让人惊叹它的机敏睿智。如果说这是训练有素,不足为怪也罢。那扣人心弦,让人拍手叫绝的是在科考队离开南极时,它带领其它7只狗独自求生175天。鸟在上空飞的时候,它们以极速前进追捕,发现并不能追到时。“玛雅”用声音指挥其它几只狗采取新战术,与它反方向双向夹击鸟群,大获全胜,捕到生存所需。由此我想到了这种捕食方法与现代社会提倡团队合作精神,惊人的相似,作为领导者英明、果敢的决断引领着团队的生存。这不是一般的狗,在它的身上充分体现了人类社会的精英理论。雪撬狗本身优良的素质决定其超凡的品质和独特的魅力,以及它神圣而垄断的使命。它的身价,决非普通狗所能抵的,这一自然现象也印证出社会各界的精英们倍受重视的社会现象,物有所值,人尽其才,才尽其用。
  在食物的分配过程中,因最弱小的“迈克斯”没有能力参与捕捉猎物的过程,而被排斥在外,可怜的“迈克斯”试图与其它几只狗分享,被大部分狗拒绝了,最后在与人家蹭饭中解决了自已的温饱。看者觉得很可怜,但自然界的选择规律,社会财富分配原理“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不劳不得”是异曲同工,狗集体暗示了人类社会。
  2、斗豹战术:调虎离山、围而歼之
  麦克斯正吃着一只大死鲸,却被硕大的海豹吓走了。正在他惊魂未定的时候,狗们来了。死鲸是他们活下去的保障。麦克斯便悄悄绕上前去,抢了一块鲸肉就跑,引诱海豹来追他。他逃脱之后又停下来引诱海豹,回头看见伙伴们正津津有味地吃着鲸肉,他的眼里充满了幸福。
  海豹知道中计后,突然掉头奔回,窜出冰窟,咬住了玛雅的腿,麦克斯奋不顾身地冲上海豹脖子,狠狠咬了它一口,其他狗们也冲上来袭击海豹,迫使海豹松开玛雅,并仓皇逃窜。在危难面前,狗们的英勇和团结催人泪下。强壮,聪明,忠诚,勇敢,怎么评价都不过分。玛雅是真正的领袖,麦克斯是真正的勇士,聪明,无畏,经历了从年幼无知到成为团队领袖的生命历程。
  3、选拔干部原则是:任狗唯贤、任狗唯德
  杜威在追逐极地五彩景象的时候不幸摔下山涯,狗们在玛雅的带领下都冲下去看他,当他们发现他严重摔伤时都偎依在他身旁,并在山脚睡了一晚,醒来狗们发现杜威已经死了,呆在山脚是很危险的,于是玛雅带领他们离开。这时,杜威的双胞胎弟弟杜鲁门,用舌头舔着哥哥的脸,用脚刨着哥哥身边的雪,嘴里发出惨烈的哭声,他希望唤醒死去的哥哥。当大家都离去时,已经成熟起来的麦克斯跑上去紧紧地用头靠在杜威的头上,用自己的身体去融化他身上的雪,同时叫着这个死去的同胞的名字,神情极尽哀伤。
  麦克斯和其他四只狗各叼着一只鸟回来,他把鸟轻轻放在受伤的玛雅身边,退了两步,坐在一旁,等着玛雅吃。可玛雅却衔起鸟,一瘸一拐走过去放回麦克斯身边,然后退回去继续趴下。狗们都把自己嘴里的鸟放在麦克斯面前,让这个新任领袖来分配,麦克斯很快又含起那只鸟,重新放到玛雅身边,并让其他狗们叼走那些鸟去吃。他见玛雅仍不肯吃,慢慢地匍匐着前去,把嘴挨近玛雅的嘴,两个相濡以沫的生命同呼吸共命运,让他们最后得以存活下来。可怜的玛雅可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她无法再去寻找食物宁愿选择自己挨饿,也不愿拖累其他伙伴,而麦克斯在伙伴身处困境时的患难之情同样可亲可敬可叹(我们各个单位的二把手应该好好向麦克斯学习!)[4]
  最让人感动的是,当“玛雅”被海豹咬伤后,一只腿坏了,失去往日的威风,但同伴们寸步不离,不离不弃。在分配食物的时候,“迈克斯”把食物先给了“玛雅”,但“玛雅”又送还了,从此确定了“迈克斯”的王权地位,这时它能正视自已,“玛雅”的王权意识因自已年迈体衰而告终,自动选择退位让权,“玛雅”的继承者带给了“玛雅”光明与希望,成就了别人也拯救了自已,最后能成功的离开南极,这事情本身给人带来无限深思。
  做为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的“迈克斯”,经历了苦难的历程,悲惨的境遇,但这些并没有泯灭它内心的博爱与宽厚。时光的打磨成就了它王者风范的素质。面对“玛雅”的安排分配没有异议,同伴们的冷漠不会改变它对世界的认识;同伴因看到极夜的色彩斑斓,乐极生悲。它会守候多时,久久不去;回忆共同走过的历程,回到救地质学家的冰面,睹物思人,凭吊过去。这种敦厚隐忍的本性注定它承担使命,赢得了“玛雅”的青睐。
  透过“玛雅”“迈克斯”我们不难发现成为核心人物的领导者,一定具备某种特殊的素质:勇敢、聪明、忠诚、友爱。否则就成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误己误人甚至误国的罪人。一些“任人唯亲,任人唯钱”的领导者应该引以为戒。
  
  三、“团结忠诚,信义仁爱”是中国观众坚守的道德理念
  
  一群10只雪橇犬,一个南极考察站的科学家,一个狗群的主人,在经历过生离死别的考验之后,谁将是最忠诚的朋友?影片通过人与狗的这种生死关系截然不同的表现,加上科学家因为雪橇犬和狗主人而获得科学成果的对比,似乎在暗示:如果没有良心、正义、忠诚等美好道德,只有科学、进步、自私和冷漠,人类社会将会怎样?
  随后的事情越发令人在百感交集中度过。杰瑞在不得不离开狗们的时候,为了表达自己的承诺,为了怕他们离开基地,更加使劲的勒紧了他们脖子上的绳索——这一勒却深深的勒入了杰瑞的心,因为自己怕他们丢失而加重了他们饿死的可能性。随后,失去了主人的狗狗们一天、两天……他们终于耐不住饥饿,靠团结互助的力量挣脱了绳索,只有年迈的杰克无法如愿……此后就是共同追捕海鸟、共同对付海豹——在他们曾经救过主人的恶劣南极冰原上流浪、流浪……而杰瑞则在经过漫长的筹措回南极的资金上陷入了困境——不仅是社会的,还有心灵上难以磨灭的自我良心的拷问。
  杰瑞是影片中唯一坚持设法去营救雪撬犬的人,当他的努力无法实现时,他总是陷入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之中。但是这种内心的不平静并不完全是因为对狗们的失信和狗命的关切。
  杰瑞因为与狗们有特殊感情,所以他时刻牵挂着狗的生命安危。他知道要不是8只雪撬犬,他和麦克莱伦博士也不可能活着回来。在去墨尔本山寻找火星陨石的路途中,在暴风雪来临之时,在麦克莱伦博士掉进雪崩裂缝和冰窟里时,完全靠着狗们的努力才得以安全脱险。但是,当他们撤离考察站时,他们却无情地把狗们留在了冰天雪地当中,接受饥饿和寒冷的威胁。撤到基地之后,其他人都在庆幸逃脱暴风雪的时候,只有还想杰瑞起他对狗们的承诺,想起临走时把狗们脖子套牢的危险,但是,他的要求没有人愿意答应,因为没有人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去营救几只雪撬犬。
  可怜杰瑞的力量太微弱了。他回到美国,希望通过各种渠道去营救狗们,但都碰壁了,偌大一个美国,马歇尔将军可以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拯救大兵瑞恩,将他送还母亲身边,但是没有任何组织性的力量为8只狗的生命付出一点代价承担一点风险。任凭狗们在生死线上挣扎,在绝境中期待人们兑现承诺。
  狗们的生命责任谁来承担?没有法律,没有道德,只剩下他们营救过的人们的良心。正如杰瑞的队友凯特说:(无法按承诺回去接狗们)不是她的责任,不是任何人的责任。因为所有人几乎都是贪生怕死忘恩负义的。狗们在死亡线上抢救回来的Davis博士,在火星陨石展览会上,他感谢了自己的妻子儿子,感谢了学校的科学基金会,感谢了南极科学考察站的队员,但是他忘记了冒着生命危险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狗们!当杰瑞去寻求他帮助时,他不是为杰瑞出谋划策,而是对杰瑞说:你要想办法忘掉这一切。杰瑞问他:你可以做到么?他无语。在他看来,科学的成就显然比狗们的生命更重要。后来,在他几乎忘却他的“救命恩狗”的时候,是他幼小的孩子画的8只狗的图画和留言刺激了他的良心和灵魂,他才发现他完全有能力回去南极营救狗们。
  人们回到考察站,准备把狗们带离这个伤心地。当其他狗狗都窜上车时,麦克斯却没有上车,他一边往后跑,一边向杰瑞狂叫——他要主人带上一息尚存的玛雅。玛雅静静躺在雪地里,已经奄奄一息,这个神采奕奕的拉着雪撬奋勇当先的领袖几乎已被人们遗忘,也许在她的内心深处,已经开始对人类绝望,她并没有因为主人的到来而有丝毫的兴奋和理会,只是闷闷地躺着。杰瑞轻轻抚摸玛雅,流着泪惭愧地对玛雅说:玛雅你是好样的,对不起丫头。这时玛雅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接受主人的道歉和呼唤。
  正是《南极大冒险》蕴含了丰富的东方文化的精神,渗透了东方文化的“仁、义、礼、智、信”才使许多观众深受感动,才使这部电影赢得了巨大的成功。同时,为了电影艺术的繁荣和获得更多的价值汇报,西方能够研究东方文化,并拍摄出迎合东方观众审美追求与欣赏的作品,那么,中国的电影届也应该深入探索西方的反映人性与个人英雄主义的作品,以丰富中国的影视艺术。
  
  参考文献:
  [1]新华网,运动镜头刺激,《南极大冒险》除了犬都是垃圾,2006年04月23日,来源:京华时报。
  [2]新浪网,影音娱乐,《南极大冒险》翻拍自1983年日本惊世之作,2006年7月21日。
  [3]大众网主站,影视岁月,新片预告《南极大冒险》2006年4月11日。
  [4]川江耗子,http://chuanjiangrat.tianya.cn《南极大冒险》:反思可耻的人类中心主义,2006年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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