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部分内容阅读
【摘要】对浙江省197名幼儿园教师的人格、职业倦怠和情绪劳动策略的关系进行调查发现，幼儿园教师的严谨性人格水平最高，神经质人格水平最低，且神经质、顺同性人格正向预测职业倦怠，开放性、严谨性人格负向预测职业倦怠;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倦怠处于中低度水平;幼儿园教师使用频率最高的情绪劳动策略是自然调节，自然调节负向预测职业倦怠，且自然调节在神经质、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人格和职业倦怠的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效应。研究者据此提出相关建议。
【关键词】幼儿园教师;人格;职业倦怠;情绪劳动策略
教师职业倦怠是教师由于自身不能很好地应对工作压力或者处理工作中的问题而陷入身心俱疲的精神状态。〔1〕幼儿园教师所面临的教育对象的特殊性决定了其从事的是一项高情绪劳动工作。如果教师情绪劳动策略使用不当，可能会导致过多负性情绪的累积。这不仅容易引发教师的职业倦怠，而且可能对幼儿的身心发展产生不利影响。幼儿园教师人格是幼儿园教师在教育教学活动中逐渐发展并通过行为表现出来的一种内部倾向性，主要包括情绪、需要、兴趣、价值观等。〔2〕当个体鲜明地表现出人格方面的特征时，即可成为人格特质。 大五人格特质从神经质、外向性、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五项指标来描述人格。个体在大五人格各項指标的不同得分直接影响个体与外界环境互动的方式和效果。本研究拟探讨幼儿园教师人格、情绪劳动策略和职业倦怠的关系，以期改进幼儿园教师的情绪劳动策略，并利用情绪劳动策略优化幼儿园教师的人格特质，缓解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倦怠。
一、研究设计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整群抽样法，抽取浙江省197名幼儿园教师为研究对象，对其进行问卷调查。本研究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有效问卷197份，回收率为98.5%。
（二）研究工具
1.幼儿园教师人格量表
本研究采用国际标准人格量表《大五人格量表》测查幼儿园教师的人格特质。该量表包括神经质、外向性、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五个维度，每个维度均有12个题项，去除相关性系数低于0.3的19个题项，最终保留41个题项。问卷采用李克特五点计分法，从“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依次为1～5分。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在0.615～0.812之间，信度良好。
2.幼儿园教师情绪劳动策略量表
本研究采用东北师范大学孙阳等人修订的《幼儿园教师情绪劳动策略量表》测查幼儿园教师的情绪劳动策略运用情况。该量表包括自然调节（3个题项）、表层加工（7个题项）和深层加工（4个题项）三个维度，共14个题项。自然调节着重强调个体自然、真实地表达在工作环境中体验到的情绪。表层加工着重强调调控表情和行为，如面部表情、动作等，以使个体的情绪在表面上符合组织需要的情绪表达规则。深层加工着重强调调整对工作环境及相关要求的认知，以使个体的认知、情绪体验与组织需要的工作情绪保持一致。量表采用李克特五点计分法，从“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依次为1～5分。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为0.789，信度良好。
3.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问卷
本研究采用李超平等人修订的《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问卷》测查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倦怠水平。该问卷包括情绪衰竭（5个题项）、玩世不恭（4个题项）和成就感低落（6个题项）三个维度，共15个题项。问卷采用七级评分法，从“从不”到“总是”，依次为0～6分。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为0.909，信度良好。
（三）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本研究采用问卷法对同一批研究对象进行测量，有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为降低这种偏差，本研究采取了相关控制措施。一是修改部分指导语，使被试尽可能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二是采用Harman的单因子检验法，对所有题项进行未旋转的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表明，探索性因素分析后提取的第一个因子解释变异值为18.631%，远低于40%的临界值。因此，本研究获得的数据受共同方法偏差影响较小，数据可以用作进一步统计分析。
本研究采用SPSS21.0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幼儿园教师人格、情绪劳动策略和职业倦怠情况
由表1可知，幼儿园教师严谨性人格特质得分最高，神经质人格特质得分最低。严谨性人格特质得分最高的原因可能是幼儿园教师普遍具有较强的责任心，对涉及幼儿的事情较细致谨慎。幼儿园教师情绪劳动策略各维度的得分均高于临界值（3.00），自然调节得分最高，表层加工得分最低。幼儿园教师属于高情绪劳动者，他们普遍以积极、主动、乐观的情绪面对幼儿，大部分教师在面对幼儿的不当行为时，能从认知上调控自己的情绪。因此，幼儿园教师情绪劳动策略中的自然调节和深层加工策略使用频率较高。表层加工策略使用频率低的原因可能是伪装情绪容易使情绪资源大量消耗，同时也不利于教师与幼儿的相互理解。 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的题均分低于临界值（3.00），表明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倦怠总体处于中低度水平。 这可能与当前社会对幼儿园教师的关注度不断上升，幼儿园教师的工资待遇有所提高等因素有关。
（二）幼儿园教师人格、情绪劳动策略和职业倦怠的关系
由表2可知，幼儿园教师的神经质人格与自然调节、深层加工呈显著负相关;外向性人格、开放性人格、严谨性人格与自然调节、深层加工呈显著正相关;顺同性人格与自然调节呈显著负相关;幼儿园教师的人格特质与表层加工关系不显著。幼儿园教师的神经质、顺同性人格与职业倦怠呈显著正相关;外向性、开放性、严谨性人格与职业倦怠呈显著负相关。 自然调节和深层加工与职业倦怠呈显著负相关;表层加工与职业倦怠关系不显著。
在相关分析结果的基础上，本研究以人格、情绪劳动策略为自变量，职业倦怠为因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如表3所示，在对职业倦怠的预测中，神经质、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人格和自然调节进入了回归方程。神经质人格和顺同性人格均与职业倦怠呈显著正相关，说明神经质人格和顺同性人格可以显著正向预测职业倦怠，其预测力分别为27.8%、41.9%;开放性人格和严谨性人格均与职业倦怠呈显著负相关，说明开放性人格和严谨性人格可以显著负向预测职业倦怠，其预测力分别为40.9%、36.8%;自然调节水平与职业倦怠呈显著负相关，说明自然调节水平可以显著负向预测职业倦怠，其预测力为39.7%。 由此可见，神经质人格的幼儿园教师容易敏感多疑，时常感到焦虑和抑郁，很难和幼儿产生共情，因此很少使用深层加工和自然调节策略来调节负面情绪，而长期处于消极、负面的情绪中可能会加重职业倦怠感。开放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通常比较积极乐观，不善伪装，面对幼儿时能更多地展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和感受，因此很少产生职业倦怠。顺同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通常善良、有同情心，能够自然地流露出对幼儿、同事的喜爱和关心，但是顺同性人格的教师往往独自承担工作压力，不愿寻求他人帮助，因此容易产生职业倦怠。严谨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大都责任心强，会主动寻找方法调整自己的情绪。在遇到困难时，这类幼儿园教师往往会迎难而上，以积极主动的方式来解决困难，因此职业倦怠感不高。此外，严谨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工作谨慎、负责，往往能出色地完成工作，得到更多他人的肯定，这也从另一方面增强了其工作成就感。自然调节可以负向预测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的原因可能是自然调节把个体的内外情绪体验相统一，能产生更多的自我真实感，而自我真实感的提升又能增加个体的心理资源。〔3，4〕因此，自然调节策略能使幼儿园教师将内心感受与外在情绪表现统一起来，这样有助于避免情绪失调，减少内心负担，从而不容易产生职业倦怠感。
（三）幼儿园教師情绪劳动策略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以教师人格为自变量，自然调节为中介变量，职业倦怠为因变量，考察幼儿园教师人格、情绪劳动策略与职业倦怠的关系。研究者使用SPSS21.0软件中的Bootstrap对建构的中介效应模型进行显著性检验。
由表4可知，在神经质→自然调节→职业倦怠路径中，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检验的结果不含0〔0.038，0.177〕，且中介效应值为0.094，表明自然调节在神经质人格和职业倦怠间中介效应显著;在开放性→自然调节→职业倦怠路径中，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检验的结果不含0〔-0.276，-0.058〕，且中介效应值为-0.142，表明自然调节在开放性人格和职业倦怠间中介效应显著;在顺同性→自然调节→职业倦怠路径中，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检验的结果不含0〔-0.302，-0.025〕，且中介效应值为-0.136，表明自然调节在顺同性人格和职业倦怠间中介效应显著;在严谨性→自然调节→职业倦怠路径中，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检验的结果不含0〔-0.227，-0.051〕，且中介效应值为-0.123，表明自然调节在严谨性人格和职业倦怠间中介效应显著。 在控制了自然调节之后，神经质、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人格对职业倦怠的效应仍显著。 因此，自然调节在神经质、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人格和职业倦怠的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效应。
由此看来，幼儿园教师人格不仅能直接影响其职业倦怠水平，而且可以通过影响教师的情绪劳动策略，进而影响职业倦怠水平。 神经质人格的幼儿园教师敏感多虑，容易被外界事物所影响，容易消耗情绪资源，从而加重职业倦怠感。 开放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通常有丰富的想象力，他们会寻求各种方式来努力达到内外情绪的平衡，从而减轻职业倦怠感。 顺同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在人际交往中通常会表现出热心、善良等特质，可是过于善良和独立又会让他们往往不愿意麻烦别人，总是独当一面，因此在工作中容易出现情感衰竭，加重职业倦怠感。 严谨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有较好的自律能力，当情绪出现问题时，他们往往会努力使自己内心保持工作需要的情绪，减少心力消耗，从而减轻职业倦怠。
三、建议
（一）优化幼儿园教师的人格特质
研究结果显示，开放性、严谨性人格特质能负向预测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而神经质、顺同性人格特质能正向预测职业倦怠。 因此，幼儿园应当重视优化教师开放性、严谨性的人格特质，为教师积极、良好的工作状态和内心感受提供更为持久的动力。 一方面，幼儿园应当努力营造民主、平等的工作环境，尊重和满足教师的合理需求，积极配合和支持教师的各项教育教学任务，促使教师形成积极主动的人格特质，增强教师的自信心和责任心。 另一方面，幼儿园应当重视培养教师的创新思维，为教师提供再教育或深入学习的机会，鼓励教师完善自己的知识体系，将丰富的精神文化内化为自身素养，提高自己的理解能力、反思能力和创新能力。 此外，高神经质和高顺同性人格的教师应当重视学习情绪调控策略，从而以更加冷静、乐观的心态应对各方面的压力与挫折;还应当积极参加社会交往活动，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与需求，促使内在感受与外在情绪相统一，从而以更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工作。
（二）提高幼儿园教师自然调节策略的使用水平
本研究结果表明，自然调节策略能负向预测职业倦怠，且在神经质、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人格和职业倦怠的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效应。因此，幼儿园应当通过团体辅导等方式宣传自然调节策略的优点，引导教师深化对工作的认识，从而减少情感冲突，同时引导幼儿园教师正确看待自己的情绪，合理宣泄或转移不良情绪，提高情绪调节能力。自然调节策略的使用既能有效避免教师情绪资源消耗引发的职业倦怠，又能引导教师在价值理念上与组织保持一致。
参考文献：
〔1〕蓝秀华.教师的职业压力和职业倦怠〔J〕.教育学术月刊，2003，（5）：23-25.
〔2〕蔡岳建，谭小宏，阮昆良.教师人格研究：回顾与展望〔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32（6）：15-18.
〔3〕BROTHERIDGE C M，LEE R T.Testing a conservation of resources model of the dynamics of emotional labor〔J〕.Journal of Occupational Health Psychology，2002，（1）：57-67.
〔4〕GOLDBERG L S，GRANDEY A A.Display rules versus display autonomy： Emotion regulation， emotional exhaustion，and task performance in a call center simulation〔J〕.Journal of Occupational Health Psychology，2007，（3）：301-318.
【关键词】幼儿园教师;人格;职业倦怠;情绪劳动策略
教师职业倦怠是教师由于自身不能很好地应对工作压力或者处理工作中的问题而陷入身心俱疲的精神状态。〔1〕幼儿园教师所面临的教育对象的特殊性决定了其从事的是一项高情绪劳动工作。如果教师情绪劳动策略使用不当，可能会导致过多负性情绪的累积。这不仅容易引发教师的职业倦怠，而且可能对幼儿的身心发展产生不利影响。幼儿园教师人格是幼儿园教师在教育教学活动中逐渐发展并通过行为表现出来的一种内部倾向性，主要包括情绪、需要、兴趣、价值观等。〔2〕当个体鲜明地表现出人格方面的特征时，即可成为人格特质。 大五人格特质从神经质、外向性、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五项指标来描述人格。个体在大五人格各項指标的不同得分直接影响个体与外界环境互动的方式和效果。本研究拟探讨幼儿园教师人格、情绪劳动策略和职业倦怠的关系，以期改进幼儿园教师的情绪劳动策略，并利用情绪劳动策略优化幼儿园教师的人格特质，缓解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倦怠。
一、研究设计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整群抽样法，抽取浙江省197名幼儿园教师为研究对象，对其进行问卷调查。本研究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有效问卷197份，回收率为98.5%。
（二）研究工具
1.幼儿园教师人格量表
本研究采用国际标准人格量表《大五人格量表》测查幼儿园教师的人格特质。该量表包括神经质、外向性、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五个维度，每个维度均有12个题项，去除相关性系数低于0.3的19个题项，最终保留41个题项。问卷采用李克特五点计分法，从“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依次为1～5分。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在0.615～0.812之间，信度良好。
2.幼儿园教师情绪劳动策略量表
本研究采用东北师范大学孙阳等人修订的《幼儿园教师情绪劳动策略量表》测查幼儿园教师的情绪劳动策略运用情况。该量表包括自然调节（3个题项）、表层加工（7个题项）和深层加工（4个题项）三个维度，共14个题项。自然调节着重强调个体自然、真实地表达在工作环境中体验到的情绪。表层加工着重强调调控表情和行为，如面部表情、动作等，以使个体的情绪在表面上符合组织需要的情绪表达规则。深层加工着重强调调整对工作环境及相关要求的认知，以使个体的认知、情绪体验与组织需要的工作情绪保持一致。量表采用李克特五点计分法，从“非常不符合”到“非常符合”，依次为1～5分。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为0.789，信度良好。
3.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问卷
本研究采用李超平等人修订的《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问卷》测查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倦怠水平。该问卷包括情绪衰竭（5个题项）、玩世不恭（4个题项）和成就感低落（6个题项）三个维度，共15个题项。问卷采用七级评分法，从“从不”到“总是”，依次为0～6分。量表内部一致性α系数为0.909，信度良好。
（三）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本研究采用问卷法对同一批研究对象进行测量，有可能存在共同方法偏差。为降低这种偏差，本研究采取了相关控制措施。一是修改部分指导语，使被试尽可能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二是采用Harman的单因子检验法，对所有题项进行未旋转的探索性因素分析。结果表明，探索性因素分析后提取的第一个因子解释变异值为18.631%，远低于40%的临界值。因此，本研究获得的数据受共同方法偏差影响较小，数据可以用作进一步统计分析。
本研究采用SPSS21.0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
二、研究结果与分析
（一）幼儿园教师人格、情绪劳动策略和职业倦怠情况
由表1可知，幼儿园教师严谨性人格特质得分最高，神经质人格特质得分最低。严谨性人格特质得分最高的原因可能是幼儿园教师普遍具有较强的责任心，对涉及幼儿的事情较细致谨慎。幼儿园教师情绪劳动策略各维度的得分均高于临界值（3.00），自然调节得分最高，表层加工得分最低。幼儿园教师属于高情绪劳动者，他们普遍以积极、主动、乐观的情绪面对幼儿，大部分教师在面对幼儿的不当行为时，能从认知上调控自己的情绪。因此，幼儿园教师情绪劳动策略中的自然调节和深层加工策略使用频率较高。表层加工策略使用频率低的原因可能是伪装情绪容易使情绪资源大量消耗，同时也不利于教师与幼儿的相互理解。 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的题均分低于临界值（3.00），表明幼儿园教师的职业倦怠总体处于中低度水平。 这可能与当前社会对幼儿园教师的关注度不断上升，幼儿园教师的工资待遇有所提高等因素有关。
（二）幼儿园教师人格、情绪劳动策略和职业倦怠的关系
由表2可知，幼儿园教师的神经质人格与自然调节、深层加工呈显著负相关;外向性人格、开放性人格、严谨性人格与自然调节、深层加工呈显著正相关;顺同性人格与自然调节呈显著负相关;幼儿园教师的人格特质与表层加工关系不显著。幼儿园教师的神经质、顺同性人格与职业倦怠呈显著正相关;外向性、开放性、严谨性人格与职业倦怠呈显著负相关。 自然调节和深层加工与职业倦怠呈显著负相关;表层加工与职业倦怠关系不显著。
在相关分析结果的基础上，本研究以人格、情绪劳动策略为自变量，职业倦怠为因变量进行线性回归分析。如表3所示，在对职业倦怠的预测中，神经质、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人格和自然调节进入了回归方程。神经质人格和顺同性人格均与职业倦怠呈显著正相关，说明神经质人格和顺同性人格可以显著正向预测职业倦怠，其预测力分别为27.8%、41.9%;开放性人格和严谨性人格均与职业倦怠呈显著负相关，说明开放性人格和严谨性人格可以显著负向预测职业倦怠，其预测力分别为40.9%、36.8%;自然调节水平与职业倦怠呈显著负相关，说明自然调节水平可以显著负向预测职业倦怠，其预测力为39.7%。 由此可见，神经质人格的幼儿园教师容易敏感多疑，时常感到焦虑和抑郁，很难和幼儿产生共情，因此很少使用深层加工和自然调节策略来调节负面情绪，而长期处于消极、负面的情绪中可能会加重职业倦怠感。开放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通常比较积极乐观，不善伪装，面对幼儿时能更多地展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和感受，因此很少产生职业倦怠。顺同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通常善良、有同情心，能够自然地流露出对幼儿、同事的喜爱和关心，但是顺同性人格的教师往往独自承担工作压力，不愿寻求他人帮助，因此容易产生职业倦怠。严谨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大都责任心强，会主动寻找方法调整自己的情绪。在遇到困难时，这类幼儿园教师往往会迎难而上，以积极主动的方式来解决困难，因此职业倦怠感不高。此外，严谨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工作谨慎、负责，往往能出色地完成工作，得到更多他人的肯定，这也从另一方面增强了其工作成就感。自然调节可以负向预测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的原因可能是自然调节把个体的内外情绪体验相统一，能产生更多的自我真实感，而自我真实感的提升又能增加个体的心理资源。〔3，4〕因此，自然调节策略能使幼儿园教师将内心感受与外在情绪表现统一起来，这样有助于避免情绪失调，减少内心负担，从而不容易产生职业倦怠感。
（三）幼儿园教師情绪劳动策略的中介效应
本研究以教师人格为自变量，自然调节为中介变量，职业倦怠为因变量，考察幼儿园教师人格、情绪劳动策略与职业倦怠的关系。研究者使用SPSS21.0软件中的Bootstrap对建构的中介效应模型进行显著性检验。
由表4可知，在神经质→自然调节→职业倦怠路径中，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检验的结果不含0〔0.038，0.177〕，且中介效应值为0.094，表明自然调节在神经质人格和职业倦怠间中介效应显著;在开放性→自然调节→职业倦怠路径中，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检验的结果不含0〔-0.276，-0.058〕，且中介效应值为-0.142，表明自然调节在开放性人格和职业倦怠间中介效应显著;在顺同性→自然调节→职业倦怠路径中，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检验的结果不含0〔-0.302，-0.025〕，且中介效应值为-0.136，表明自然调节在顺同性人格和职业倦怠间中介效应显著;在严谨性→自然调节→职业倦怠路径中，在95%置信区间下，中介检验的结果不含0〔-0.227，-0.051〕，且中介效应值为-0.123，表明自然调节在严谨性人格和职业倦怠间中介效应显著。 在控制了自然调节之后，神经质、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人格对职业倦怠的效应仍显著。 因此，自然调节在神经质、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人格和职业倦怠的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效应。
由此看来，幼儿园教师人格不仅能直接影响其职业倦怠水平，而且可以通过影响教师的情绪劳动策略，进而影响职业倦怠水平。 神经质人格的幼儿园教师敏感多虑，容易被外界事物所影响，容易消耗情绪资源，从而加重职业倦怠感。 开放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通常有丰富的想象力，他们会寻求各种方式来努力达到内外情绪的平衡，从而减轻职业倦怠感。 顺同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在人际交往中通常会表现出热心、善良等特质，可是过于善良和独立又会让他们往往不愿意麻烦别人，总是独当一面，因此在工作中容易出现情感衰竭，加重职业倦怠感。 严谨性人格的幼儿园教师有较好的自律能力，当情绪出现问题时，他们往往会努力使自己内心保持工作需要的情绪，减少心力消耗，从而减轻职业倦怠。
三、建议
（一）优化幼儿园教师的人格特质
研究结果显示，开放性、严谨性人格特质能负向预测幼儿园教师职业倦怠，而神经质、顺同性人格特质能正向预测职业倦怠。 因此，幼儿园应当重视优化教师开放性、严谨性的人格特质，为教师积极、良好的工作状态和内心感受提供更为持久的动力。 一方面，幼儿园应当努力营造民主、平等的工作环境，尊重和满足教师的合理需求，积极配合和支持教师的各项教育教学任务，促使教师形成积极主动的人格特质，增强教师的自信心和责任心。 另一方面，幼儿园应当重视培养教师的创新思维，为教师提供再教育或深入学习的机会，鼓励教师完善自己的知识体系，将丰富的精神文化内化为自身素养，提高自己的理解能力、反思能力和创新能力。 此外，高神经质和高顺同性人格的教师应当重视学习情绪调控策略，从而以更加冷静、乐观的心态应对各方面的压力与挫折;还应当积极参加社会交往活动，建立良好的人际关系，大胆表达自己的想法与需求，促使内在感受与外在情绪相统一，从而以更饱满的精神状态投入工作。
（二）提高幼儿园教师自然调节策略的使用水平
本研究结果表明，自然调节策略能负向预测职业倦怠，且在神经质、开放性、顺同性、严谨性人格和职业倦怠的关系中发挥部分中介效应。因此，幼儿园应当通过团体辅导等方式宣传自然调节策略的优点，引导教师深化对工作的认识，从而减少情感冲突，同时引导幼儿园教师正确看待自己的情绪，合理宣泄或转移不良情绪，提高情绪调节能力。自然调节策略的使用既能有效避免教师情绪资源消耗引发的职业倦怠，又能引导教师在价值理念上与组织保持一致。
参考文献：
〔1〕蓝秀华.教师的职业压力和职业倦怠〔J〕.教育学术月刊，2003，（5）：23-25.
〔2〕蔡岳建，谭小宏，阮昆良.教师人格研究：回顾与展望〔J〕.西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32（6）：15-18.
〔3〕BROTHERIDGE C M，LEE R T.Testing a conservation of resources model of the dynamics of emotional labor〔J〕.Journal of Occupational Health Psychology，2002，（1）：57-67.
〔4〕GOLDBERG L S，GRANDEY A A.Display rules versus display autonomy： Emotion regulation， emotional exhaustion，and task performance in a call center simulation〔J〕.Journal of Occupational Health Psychology，2007，（3）：301-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