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粥不见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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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德人对食事的精细追求往往体现在最日常的菜式里,比如各类小炒,乃至一饭一粥。拿粥来说,順德的粥与潮州的粥就截然两样:潮州粥看起来像泡饭,粥中可见完整的煮透后肥胖的米粒;顺德粥是清粥,不见米粒,顺德人称之为毋米粥。
  毋米粥,不是没有米的粥,而是把米煮化了,化得不见米粒的粥。
  毋米粥的粥水浓稠雪白,正是“水米融洽,柔腻如一”,这是粥之上品,也是顺德人的最爱。顺德人认为“粥韵宜清”,贵在纯洁细腻。行家甚至把清粥称为“天下第一粥”,无论富贵如乾隆皇帝、蒋介石、豪门巨贾,或以勤俭持家著称的文人范仲淹、梁实秋,乃至贩夫走卒,无不以清粥为早餐。
  顺德的粥制起来颇有讲究,要用上等新米,轻轻擂过,让米一粒粒碎成两三段,再漂洗,然后用油盐拌匀,稍腌片刻,再放入大瓦煲里煮。等一煲粥煮到水米交融的时候,粥水滚开呈菊花状,一层层从里面往外翻,这时,从花心处舀上来的粥水,就是粥青。粥青是粥中精华,吃一口,清甜绵软,顺滑如汤。
  现在中国人富起来了,营养过剩,天天嚷着减肥。其实如果能多喝清粥去肥腻,不失为养生除病之上上策。每逢赤日炎炎,胃纳不佳,啜粥也是最佳选择。
  在家里要制一煲毋米粥,可先把米洗净,倾入几滴生油、少许盐,拌匀,腌渍半小时左右,再加水,用大瓦煲煮,煮开了调文火,用勺子搅拌,以免粘底。油盐腌过的米易开花。过一阵搅拌一下,米花开了,继续文火慢熬,搅拌到米花溶入粥水为止,一煲毋米粥即成。这样一煲毋米粥香滑黏稠。也有人图省事,用搅拌机把米打碎再煮,这样可以省时间,但不一定有整粒米煮化来得香稠。讲究的话,还可以煮成九分粥:即煮好之后,碎米花与粥水的比例大约是1∶9。
  这样的毋米粥可以当粥底,吃法有两种:一是做成各种生滚粥。比如,把新鲜鲩鱼腹部没有刺的肉片割下来,切成纸一样的薄片,用油、盐、味精捞过,腌一下,放入一只海碗里,用勺子把沸腾的毋米粥冲入海碗里,再撒上姜丝、葱、芫荽丝、一小撮油炸面屑,滴几滴香油,一碗热腾腾、香喷喷、营养丰富的鱼片粥即成。这样粥水与鱼片两相宜,鱼片刚熟,由于没经明火,爽滑无比,粥水里则全是鱼肉的鲜味。
  如果是牛肉、猪肉、生肠、猪肝、鱼肠,以及其他难熟一点的肉料,则要另用一只小瓦煲,把毋米粥从大煲里分出一两碗来,放炉火上,先把生肉料用糖、盐、料酒、生油、生粉腌渍一下,等炉上的毋米粥沸腾,倒入腌好的肉料,用勺子搅拌、翻匀,快速离火,以保持肉料的鲜滑,离火后再撒上姜、葱、芫荽、胡椒粉等。这样的生滚粥,可以往里丢的,还有油炸花生米、炸鱿鱼丝、炸米粉丝、浮皮丝、生菜丝、海蜇丝、油条圈等。
  毋米粥的第二种吃法,是把生滚粥与清水火锅结合起来,以毋米粥之粥汤作为打火锅的汤底。这样的毋米粥火锅,粥汤内不见米,却保持了一定的黏稠度,怎么煮也不粘锅,怎么搅也不生水。更重要的是,米浆的稠度正好让鱼、肉挂上了一层“芡汁”,肉质更滑,入口味道更鲜。难怪毋米粥火锅如今已经进入广州的五星级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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